五十四．巨大的怪物（2/2）

一滴墨水，迅速就污染了一片海洋。这简直已经是一种奇迹——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在污染过程中产生的那些残缺符文术式，迅速地开始组合、改变形态，拼凑成一条长不见首尾、表面布满疙疙瘩瘩凌乱笔画的硕大腕足。腕足震动，整个世界都仿佛随之摇撼了一下，建筑、地面，甚至“空间”，都在这恐怖的威力下哀鸣起来，天崩地裂的轰响随之发生！

——并不是种精神层面的错觉，而是切切实实的震荡！波及东京，甚或者全扶桑的烈震！

尽管这场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持续时间甚至不足一微秒；震级也绝非很高，即使震源中心的建筑物也只是摇晃了几下，最近的三人唯有身体微抖，更远处的多数人怕只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莫名地稍稍失去了些许平衡。但在近距离感受到了真相的人看来，这力量的恐怖，简直已无法靠语言来形容！

震慑性的“袭击”之后，这条硕大无伦的腕足，才傲然抬起了端缘，向上飞舞。

嗡嗡隆！如客机低空掠过般，空气爆出了刺耳的炸响，在腕足之后拖出了长长的一条尾迹云。这庞大得可怕的怪物，如龙归大海、虎入山林也似，直直没入云端，才算停止了动作。

只是其所带来的震撼，还远远不曾结束——今日，艾米莉亚注定要尝到好一番“惊喜”。

伴随着巨型腕足没入云端，艾米莉亚的神念也理所当然跟了进去——只有区区一千公里厚的大气层，根本遮拦不住练神返虚高手那能绕蓝星两圈半的精神。然而当这神念清清楚楚将云层之上的“景色”倒映出来时，即使好事如艾米莉亚，也不由觉得脑神经一阵暴跳！

原本感觉有些云层密集，以致显得较为阴沉的天空，此刻终于露出了“阴森”的真面目！

云顶最上层，那如伞盖、斗笠般形状，遮天蔽日的，究竟是什么？乌贼的躯干吗？但即使是最大的大王乌贼，甚至神话传说中的克拉肯，又怎可能有绵延超过四百公里，顶端那帽状体壁面积甚至超越了十万平方公里的硕大躯干！？这简直已不是生物，而是会移动的大陆！

即使这存在通体都透出一种毛玻璃样半透明的模糊质感，看来比起物质化，仍是偏于臆想层面更多些，但其规模之巨、体型之大，仍是骇人听闻。

怪物的体表遍布纹理，一笔一划不像褶皱，非属腠理，仿佛虚飘在体外，又好像深深烙在其血肉乃至骨髓中。凌乱错落、矛盾感十足的纹路，如霓虹灯般自紫黑至漆黑不断闪烁着深沉的色表，又时刻扭曲、变形着，好似大团的蝗虫、蚂蟥，无端便能让目视者寒入骨髓……

除开体表这些符文的自发变化外，它的躯体并没有太大动作，只是随波逐流，顺着风云变幻微微起伏，仿佛正酣睡着。即使恰才那条曾震天撼地的腕足重重接驳在了它身上，也未曾惊动其分毫。但那硕大的躯干本身，便已如一块浓密的乌云，将穹顶上的天光湮灭过半，致使整个扶桑岛光照度都严重不足，就像是阴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