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神农木（2/2）

——即使是疯子，也绝不会妄图挑衅这种阵容的敌人，因为那和自杀绝没有什么两样。

“哈……哈哈，总之口信已经带到，袁教授看来还忙得很，区区我就不打扰，先告辞了！”

仿佛终于承受不了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压力般，袁教授的应答话音刚落，少女便忙不迭夺路而逃，仓皇逃窜的样子，像极了只被凶猛野兽跟紧猛追的猫儿，任袁垄如何叫喊也留不住。

“唉……小青，你明知道她不可能喜欢上我的。胡乱吓人，又是何苦呢？这下可好了，神农木自有玄机，不明就里之人贸贸然闯将入去，一个不好，便是七拐八弯绕昏当场……”

“哼，我就是不忿！这种事都不肯亲自走一遭，只让记名弟子报信？吕银瓶好大的面子！”

山林中，隐约有个阴测测的声音在回荡着，愤愤不平的语气中，好像酝酿有浓烈的怨毒。

——明明是二八年华女儿家的声线，却硬是连一点婉转、清脆的韵味都没有，反而如同偌大蟒蛇在林中蜿蜒迤逦，慢吞吞地爬行，时而不时巨口张开，信子一缩一吐间嘶嘶作响……

修为绝顶之人，自然也有着难以言喻的傲气。同为十二地支之一的巳蛇，在这方面的坚持俨然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虽然心知这是事出有因，袁垄也对此颇觉不妥，暗自组织语言，打算规劝一番，另外也将目光投入林中，试图去追索慌不择路“逃窜”的少女身影。

只不过对方也是身手矫捷的习武之人，先前几下蹿跃，早已经深入林莽内部。此刻袁垄极目所之，尽是一颗颗常人合抱粗细，高达数米的笔挺树木——正是他悉心栽培的神农木。

仔细看时，这种独特的林木并无松柏桃李榆杏之属的影子，而尽是同种极为新奇的造型：

非针、非扇、非掌、非圆，神农木的叶子呈出极不规则的四不像形状——虽说世间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但它们彼此之间的差异也未免太大，甚至哪怕是两片脸贴脸的叶子，都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千万片彼此天差地别的叶，共同渲染了一片千奇百怪的浓绿色海洋。

叶的波涛中，垂挂着枚枚闪光的果实。和形状乱七八糟的叶子不同，它们非但形状都是很规则的球形，就连大小都俨然一模一样。唯一能让人觉出区别的，就只有它们的亮度强弱。

毫无疑问，即使它们并不蕴含什么独特玄机，就看这乍一眼看去颇为相似的外形，贸贸然闯进这么片林子，即使方向感再好的人也会昏头转向；更别提袁垄在栽培神农木之时，还于其中熔炼了不知多少仙法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