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忆往昔（下）（2/2）

曾经那些熟悉的窃窃私语，渐然变成了双声道——刨除表面的装腔作势，那些曾经的路人，在神念的接触下逐渐撕开了假面具，将自己的心声赤裸裸暴露了出来，化为声声怨毒。

不仅仅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甚至沿着这些声音，还能身临其境感受到他们的情绪：

发现技不如人时的自卑、不甘；迁怒于人时的愤懑和心虚；造谣生事、胡乱发泄怨憎时的酣畅；背地里恶作剧后病态的快感；被他人揭穿时的惶惑不安；被报复时候的怨恨……

骤然沉浸于数十、上百人分量的躁动情绪中，就好像同时做百多件不同的事情、扮演百多个角色，因此而产生的角色错位感，以及众多情绪的不协调，很容易便会让人精神错乱。

可惜类似的感受，曹少卿先前在艾米莉亚的精神世界中时，便已经体验过了那么一次。

所以这点玩意，还难不倒早有准备的他。仅是将接受这些情绪的顺序稍微错开些许，少食多餐，他便轻而易举地避免了吃太多“消化不良”的问题，从容承受了这股嫌恶的风浪。

【唔，倒真是让我好好回味了下过去的时光，感慨良多。不过……不会就这种程度吧？】

朝花夕拾，追忆过往，确实能让人感触万千，甚至有时候会带来些精神方面的顿悟。但那显然不是叫人一味沉溺于某些不愉快的往事，锱铢必较、驻足不前。就曹少卿来看，再怎样“黑暗”的过去，说到底也不过都是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属于“往者不可谏”的范畴，当个笑话看看即可，干嘛还要去纠结？

当然，世间事并不是说，你不愿意继续纠结了，它就也乖乖待一边凉快，不来纠结你的。

似乎感受到了曹少卿的不以为意，本就不那么老实的情绪浪潮躁动起来，如乱发脾气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刹那间就是沸反盈天——正如在网上辩论时，明明已经被辩驳得体无完肤，却还非要强词夺理，每句一个“问候”，如跳梁小丑般将自己的无知炫示于人之辈。

——构陷他人不成，还惨遭无视的“熊孩子”，有时候确实是会蛮不讲理地胡闹一番。

刹那间，那份吵闹音量便超过了一百分贝。哪怕再怎么经过梳理排列，变得“错落有致”，也足够震得人耳膜嗡嗡乱响，头皮嗡嗡发麻。最可怕的是，由于这些声音本身并不是实际存在着，而是通过精神的接触，以更为直观的方式展露出来的“内心想法”，所以它们并不能被普通物理手段所隔绝，甚至可以直截了当地越过“耳膜”的阻滞，强行在人脑中响起。

【暴力弹压是不行的，越压迫它们的反击也会越激烈。要像通过某些关键词屏蔽弹幕一样，构建好对过激情绪的“滤网”！然后，更有针对性和选择性地处理被甄选出来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