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莫瑞门蒂斯塔特（1/2）

很久很久以前，中世纪左右吧，有个特别喜欢臆想的人——或者说，天生的被害妄想症。

他是个被教会所收养的弃婴，无父无母无兄弟，也不是那种天生具备特殊气质，能让人对他友好甚至敬服的存在。因此从小就受到各种各样的欺负，而他也只能怯懦的缩在墙角。

被人毒打、被人抢走口粮、被人辱骂、被做了坏事的“好孩子”们诬陷抹黑……

而他并不敢去找那些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教士、修女或者嬷嬷告状，只敢打掉牙往肚里吞。

【总有一天会有骑士把你们挑在枪尖上，总有一天你们会被当作异端处以火刑……】

——觉得啃着的不是食物，而是传说中哪位大侠替他们挖出来的，仇人的心肝肺什么的妄想，从来就不是某国人民的特权。差别只在于嘴里啃的到底是烧饼还是面包还是窝窝头。

就和鲁迅先生笔下阿q这个角色特别喜欢自我安慰一样，懦弱的人总是这样的。

稍有不同的是，这个人除了臆想，没有做任何的事情来改变现状——任何的。

有些刚烈的人会在沉默中爆发，用力量捍卫自己的权益；另一些更胆怯的则渐渐在日复一日的懦弱中学会坚强，通过努力来改变现状；而即使再怎么懦弱的那些，至少最后还是能在遭遇最不公正事情的时候申诉呼救——几乎所有人都会或主动或被动地迎着窘困的浪潮艰难跋涉，绝少真正随波逐流之人，偏巧的是，莫瑞门蒂斯塔特就是这绝少之中的一个。

而比那更“巧合”的是，他还是一个“有资质”的人，在“臆想”上很有一点天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是半饥半饱带着满身伤痕蜷缩在角落睡觉的莫瑞，其臆想内容变得越来越丰富，细节处也越来越鲜明。终于有一天，在半睡半醒的梦境中，当他正幻想出有恶魔撕咬自己仇人血肉的同时，一贯喜欢通过欺凌他换取自满的另一个瘦弱孩子又一次“理所当然”踢了他一脚——就是这一脚，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招来了可怕的灾厄。

地狱深层的恶魔面对凡人的“挑衅”究竟会如何？不屑一顾？勃然大怒？哂笑不已？

至少在莫瑞的心中，是会变发出常人根本听不懂的吼叫，边撕咬冒犯自己蝼蚁的血肉。

——于是从“恶魔”“勃然大怒”的那一天起，整个教会的噩梦就开始了。

最先只是一些无规则的噩梦，从最面黄肌瘦、精神最薄弱的胆小孩子开始，逐渐波及到调皮捣蛋的那些，甚至后来开始影响结实壮硕的年轻教士。足足一个星期的连续噩梦之后，全都精神虚弱的人们，在同一个晚上梦到了同一个场景——足有数米高，券商业火燃烧的靛蓝皮肤恶鬼，在尸山血海中逐渐拧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露出了渗人的“微笑”！

那天深夜，几乎所有人都在彼此浸满恐惧的绝望叫喊中被吵醒，然后步入了现实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