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凌迟体验(2/2)
据说古时候凌迟之刑,割下最后一刀前,受刑人还能奄奄一息地活着,充满恐惧地看着自己只剩下骨骼和内脏,红白一地的身躯。而此刻曹少卿身受的伤痛和伤痛带来的恐惧,更完全超越了凌迟!至少,没有哪个刽子手会满脸贪婪地敲打某块骨头,甚至掰断去观察骨髓。
如果说班孟坚上下打量着吓唬人时,用的还是“看珍惜食材”的眼神,那这个中年,根本不把别人和自己看成是同一物种!而只当成是一种另类的小白鼠、一个活着的布娃娃。
那是种贪婪地渴求着知识的残暴,为此可以牺牲掉除自己本人以外的一切——就像孩提时代的少年带着好奇的笑容拔掉蜻蜓的翅膀、拆开完好的闹钟、用烧红的火炭烫蚂蚁窝……
孩童的伤害,或许还是无心,孩童的暴行,还可以为成年人阻止,但这个中年处心积虑一样的“研究”,却根本无法阻止!不要说亲身经历了,哪怕是旁观一下这种暴行,胆小点的人都会直接吓到精神崩溃!而曹少卿,此刻却要以第一人称视角,“感受”这暴行的分量!
——即使在荆棘系统中已体会过很多次“死亡”,但受限的痛楚和现在决不可相提并论。
而最可怕的是,之前他所体验到的死亡再如何血腥,其实往往也只是一瞬间,而此刻被迫直面的,却是延续极长时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零切碎剐,还无力反抗的痛苦与绝望。别说他只是个没见过大风雨的普通人出身,就算是百战余生的真正精英,也很难不精神崩溃。
但是恐慌也好、绝望也罢,再超过某个临界点后,却都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愤怒。
超量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在那一瞬间似乎既担当了镇定剂、又取代了麻醉剂,还兼职了兴奋剂,在中年满脸兴奋敲断一根骨骼的时候,曹少卿豁地调动了附近的神经,肌肉收缩中,骨骼的断茬猛然朝外爆凸,生生将中年的脑颅刺爆!然而比起“复仇”成功的颠栗,以及愤怒得以宣泄的畅快,这时候在他心底涌动的却是一丝明悟,以及混杂着怜悯的惆怅……
“是吗?你就是这样一次次被他活活解剖,所以才变成了疯子的啊——”
豁,四周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然而这次周围严实的束缚却没有能困住曹少卿——就像处在画中的人突然跳出了画外,伸手抚摸着画作一样,只是眨眨眼,他已经静默地脱开了束缚。
并不是说他已经找到了逃脱困境的办法,而是制造这个困境的人,终于愿意和他对话了。
【虽然觉得有点可怜,不过非要让别人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苦,总觉得他是在报复社会?】
昏黄的灯光复又亮起时,出现的却不再是那个疯子般的中年,而是个阴森的角落。浑身是血和伤疤,根本看不出人形的瘦弱孩童畏缩地将自己蜷得更微小,啜泣中孩童抬起了伤痕累累的脸,有不解、有困惑、有震惊、有解脱,他边呜咽着边努力向曹少卿喊叫起来:
“为什么啊!你明明也很害怕不是么!?为什么你那么害怕,却还可以提起勇气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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