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果不其然的伏兵（1/2）

苦味过后，往往便是回甘——苦尽甘来，说得便是这么一回事儿。

所以五味掌中，苦掌过后，无论按五行生克，还是按别的什么道理，往往都是接连甘掌。

不仅仅因为这么做发力最流畅、衔接破绽最小，同样也因为“苦涩”与“甜滋滋”两种精神状态之间的强烈反差，容易给敌人造成精神创伤，使其思维迟滞——哪怕这种迟滞最开始并不明显，但基于这种原理的五味掌，却会将这种迟滞逐渐扩大，直至敌人在肢体动作上也露出足够的破绽，或者甚至在反复的情绪变动中，由于大喜大悲大怒等等精神崩溃……

但是面对班孟坚这种强者，老人也深知自己绝做不到这些，所以他只能剑走偏锋。

他使出的第二掌，却是与第一掌，隶属火行的苦掌“相克”的水行掌法，咸掌！

五味掌本身也合于五行，自有相生相克。相生非但能助长招法威力，也更符合人体工程力学，发力相对顺畅；相克则招招悖逆常理，出人意表、难以预读，发力方式上却更残暴，一个不好别说拉伤肌肉，扭伤脏腑都是轻的。以老人这种修为，动用相克的招法，堪称自残！

苦掌以独特频率催发劲力、搏动心脏、鼓鸣小肠，虽然没有绷紧肌肉，但对于身体的负荷绝对不轻，即使要将这种运动停下来，也是循序渐进的减速为佳。而咸掌却在此基础上直接对此放任不管，跳过去使用肾脏、骨节发力，要走出一种出乎性情任乎自然的飘逸来。

刚刚鼓动肾脏，还不及松放骨节，顺着班孟坚压过来的攻势反缠，老人就觉得眼前发黑！

这一变虽然大悖常理，但手掌相抵的情况，炼神返虚的高手要是连这种突变的化劲都读不出来才真是见鬼了——班孟坚好整以暇翻过手来也是一记逆缠，居然后发先至，缠得老人半个身子动弹不得！他倒是不像周盛德那样加一指即能锁全身，唯独力量上胜出不少。

但这一缠却绝非仅仅是力大，随着班孟坚骨骼节节收紧，老人只觉得自己咸味满口，加上之前尚未完全挥去的涩味，竟好像一气吞下了三四包粗盐般难受苦涩难言。“味道”扩散的同时，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蜷缩得更佝偻起来，连尚算细腻的皮肤都密密麻麻泛起了褶皱。

还不光是苦涩，他的喉头甚至有些腥甜，然后，过量的腥甜中，辛辣也带出来了……

几种味道互相掺杂，调出了更多的怪味——数量隐隐已经向着三位数冲击，而且层次分明，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直翻白眼、口吐白沫，抠着嗓子努力把苦胆朝外呕的味觉狂潮！

百味杂陈——这是货真价实的五味掌，而且豁然已经到了老人远不能企及的至高境界。

——别人辛苦一辈子钻研改良的绝学，被他扫一眼、听听劲，就摸得一清二楚！

甚至，就连这种功夫可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做出什么程度的攻击，他都能模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