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怪兽工厂（2/2）

随着穆德古里怪气，似乎既想要维持所谓的绅士风度，同时却又抑制不住自己发癫的语句，地面硕大无朋的阴影突然活转了开来，如山丘耸立而起。也不知道是否穆德刻意，或者也是其魔术的一部分，这头庞然阴影巨兽的上方，留有着个微妙的圆形孔洞，不管从哪个角度透过它去看，天边那轮猩红的月，都会变成这头巨兽的眼球，满溢出阴森、不详、凶煞！

而且不仅仅是“眼球”，这头巨兽本身的形状，似乎也会随着观察角度的不同而变化。

明明只是“一坨”史莱姆般的造型，偏偏却有棱有角，好像是用大块大块的像素拼凑成的东西。那些“棱角”随着巨兽的起伏蠕动，也会随机地变换组合形状，缔造出种种会带给人三维立体视感的图案——猛一眼看去，人甚至会下意识地觉得这头巨兽和自己心中最害怕的形象略有相似之处，然后，便会在这种情绪的作用下自己吓唬自己，用越发高涨的恐惧主动“帮忙”完善这头巨兽的形象，如此反复，亲手构建堪称自己“天敌”的可怕存在！

而且和吓人意义多于物质破坏的心像世界不同，这术法缔造的是货真价实的实质存在！

按理说，若以穆德本人在心灵魔术和黑魔术上的造诣，是远远不足以施展出这种规模的术法的。毕竟他只醉心于“情感”之中，却对“记忆”不甚了了——同样的，若是莫瑞一人，也根本不该能完成这种东西，然而眼前似乎已经疯掉，也不知到底是谁的人，却能做到！

——就在巨兽浮动、映入曹少卿眼帘的同时，其形态便开始了疯狂的变化。

曹少卿并不是心灵修为无懈可击的通透之人，害怕的东西、讨厌的东西，可谓不胜枚举。再加上本没有什么对付魔术师的经验，对清心凝神、斩心猿收意马之类全不在行，乍一看到这种巨兽身上的图纹，脑海中立即就联想到了很多或者恐怖或者恶心的动植物……

昆虫的复眼和甲壳、软体动物的粘液、哺乳类凶兽的爪牙，共同拼凑成一只与其说是威武，更多却还是让人恶心的怪兽。令人窒息的浓烈体臭中，怪兽展开了全身上下数千张口，一齐发出了人拿指甲刮擦黑板、玻璃之类东西的尖锐毛音，交织成一场令人想撞墙的大合唱。

而除开恶心的造型之外，这头巨兽释放出的能量流，也绝对会让人望而却步。

大块大块也不知是什么，只看出颜色、材质有点类似干冰的液体，从怪物的卡壳内分泌出来，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汽化成了恶浊肮脏的雾霾，在雾霾之内，火苗在燃烧、雷光在跃动，对常人而言极端可怕的“火灾”与“触电”之力，正在穆德的操纵下渐渐成型……

赤手空拳和这种玩意儿交锋，百分之九十炼神返虚境界以下的人都会被当场揍成尸体！

——害怕、讨厌的东西如此之多，曹某人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