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决战”之始（下）（2/2）

弥漫全市的大阵，其实完全可以视为一个“巨人”，比阵如人，此刻浮游弥漫在整个城市中的浮躁情绪碎片，便是足有数百万人分量“巨人”的一念妄心！即使数百万人每人都只取一毫，其总和也已经构成了相当庞大而躁动的气场，别说一般人，就连炼神返虚境界高手，都很难说精神上可以完全超乎其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禅宗高僧，禅定寂灭四大皆空。

但炼神返虚也毕竟是炼神返虚，每一个人都是跨越了重重妄心，破灭无边欲火，证得自身的强者，稍受动摇影响便能察觉，然后以独特法门定心猿、收意马。所以此刻，这两人还能维持最基本的冷静，不至于真的和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真要是到了那一步，这大阵也别摆、算计也别提了，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个你死我活就得，然后妥妥是被周盛德收人头。

待到所有人都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铁彦之重新站回中央，清了清嗓子……

——然后就再次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一次吱声的却是一边充当背景的莫瑞：

“——切，又不吵了么？那我可就问了，喂！说话假惺惺的那个！像这种小儿科一样的把戏，你到底还打算持续多久！？我可说好，就算是我，在这种强度的‘暴风雨’里，最多也就再撑二十几小时了，要是在这段时间里你还不肯发动总攻，开启后手的话……嘿嘿！”

原本就已经精分的家伙还“沐浴”在浓度最高的感情风暴之中，从他嘴里居然还能吐出这样清晰条理的话，实际上已经是相当之客气的了，所以铁彦之也没有再计较这次呛声。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就在今晚十二点！呵呵，以之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来看，那位小诸葛的后手也大致上就是这么几种了。只要操作得宜，完全可以反过来变成我们计划的有力臂助——无论是他耗费十年时间布置的巨阵也好，还是城管处这个组织的大杀器也罢，都不是不可战胜的……

在之前的几次试探中，我们已经把这些都全部摸清了。来吧！莫瑞先生，现在是时候制造一场真正的‘百鬼夜行’了！和欢迎圣子那个‘朋友’时的小打小闹有天壤之别的那种！足以拉开魔门百年大计帷幕的那种！狂欢吧，魑魅魍魉们！”

铁彦之一挥双手，抑扬顿挫地发表出蛊惑人心的言论，那声调之中充满着震撼人心的力量，莫名其妙就会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闻人不鸣一言不发、眼神迷离，依旧维持着五心向天的姿势，也不知神游何方；“幽灵”隐身黑暗之中，似乎在蠢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德拉克斯双手环抱，两眼望天，嘴角尽是不屑一顾的冷笑；口舌院身后的山条光一脸的嫌恶，浓浓的不满味简直能突破天际；魔门的几名好手却都不在现场，就算有心捧场也是无能为力；只有口舌院孤零零一个人，带着仿佛万年不变的微笑啪啪鼓掌，场面一时间好不尴尬。

一片尴尬中，唯有莫瑞显得异常兴奋，伴随着一声也不知道是嚎叫还是什么的怪喊，他身前的那个球状晶体轰然炸爆，成千上万条说不出颜色的情绪、记忆流，在空中勾勒出繁复曲折的曲线，齐齐扎进了离在他身边最近的千万块“屏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