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出牌（下）（2/2）

“呼，真是羡慕年轻人啊，身体居然能在大脑思考之前行动，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了吧？虽说有所预料，不过发展的速度能达到现在这样，总感觉还是有突发事件的因素呢。或许那也会成为他挣脱束缚、夺回那段记忆的关键所在？——不过，对我这样脑子里已经只剩下仇恨的老年人来说嘛……要算计年轻人的心理活动，是不是有点太累了。”

最后走出实验室的周盛德神情有点恍惚，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在追忆、在缅怀过去。

——事实上，曹少卿昨晚相关的记忆被清空的情况，在最开始搭脉不久他就发现了。

就算他本人并不擅长法术，探查残余的痕迹却还是应付得了的，如此明显的摄魂术，怎么可能查不出端倪，还需要去看什么监控录像呢？而当他将艾米莉亚所留下的那个符文取出时，更是直接发现，这个符文的“另一端”，眼下的情况相当不容乐观！

和曹少卿原以为的“艾米莉亚并不会主动和自己以外的人联系”不同，实际上很久之前，她便已经通过这枚符文，和周盛德取得了联系——心平气和的交流。

那名少女，是个可以一边对各种悲剧幸灾乐祸，啪啪啪拍着大腿就着别人因困境而苦恼的颜艺下饭；另一边却又会对悲剧主角的遭遇心生怜悯，会绞尽脑汁倾其所有帮助他人的，极为矛盾的存在——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对着因修行而半死不活的曹少卿那种种窘态乐不可支的同时，又想尽办法替他拾遗补缺，为他量身定制出种种最合适的修行。

这种性格，事实上来源于她的血脉——源自北欧古神，恶作剧与火之神洛基的遗传。

身居高位而可以随时翻阅城管处种种机密文件，因而通晓多种秘辛的周盛德，便抓住了这一点，和眼下正处于困境之中的少女，做了一笔简直堪称是儿戏的“交易”。

“作为提供给你这个不得了‘笑料’的代偿，你就将自己的力量借给我如何？”

周盛德所说的笑料，并不是早已被艾米莉亚视为“矿藏”的曹少卿，而是整整困扰了他有十年，让他几乎耗尽了心血进行布局的那件沉重往事——即使是惯于幸灾乐祸的艾米莉亚，听到之后也完全笑不出来程度“沉重”的往事。

与其说是交易，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把少女拉进一个无底深坑之中，但凡还有常识的人，只怕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拒绝吧。但是偏偏艾米莉亚明知道是个深坑，却依旧纵身一跃：

“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呢，果然即使是你这样的人，也并不能理解火神眷族的笑点啊。作为交易，真想要干净利落地拒绝你——不过身为火神的眷属，只要有人愿念诵神之名，也必不能选择袖手旁观，就当是为了这个城市里的居民，我就回应你这次‘祈祷’吧。”

这样应答的少女，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帮助周盛德完成了很多困难的布置工作。并且一直作为碎嘴的导师和傲娇的保护者，默默在暗中守护了在周盛德口中，算是“关键人物”的曹少卿——虽然理由居然是很儿戏的“可不能让最近最大的一个笑料就这么没掉了啊。”

像这样一名友军的失联，对于周盛德的计划可以说会造成相当的冲击，同时也进一步削减了他可用的手牌，即使单纯为了利益考虑也应当竭尽全力去营救。但周盛德却从符文本身仍旧能稳定的维持判断出，艾米莉亚的情况虽然不妙，却还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却足够将整个牌桌一口气掀翻，直接把对面策划着种种阴谋诡计的铁彦之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说是能围魏救赵也未尝不可，所以他仍旧选择了眼下的作战方案。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出牌，是不是和我预料的一样，中、规、中、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