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刀分开……（下）（1/2）

这本应该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情于理，甚至从物理学角度来看都是如此。

但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已经发生，就好像空气中多出了数十、上百面无形无质的镜子般，将本该无形的视线折射、偏转，一点点挪动角度，让视野的中心人物一下子掉了个个儿。

一瞬间便是如坐针毡、一瞬间便是芒刺在背！上百道毒辣愤懑的视线，仿佛一下就要将聚焦处的人物烧成灰烬。猝不及防之下曹少卿顿时毛骨悚然，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立起鸡皮疙瘩，根根毛发如棘刺倒竖，条条放松的肌肉下意识收缩紧绷，彼此相连、节节贯串，脊椎张弓紧弦绷如新月，左拳掩胸，右拳虚握，稳定的重心突然上提摇摆不定，带动整个人轻微摇晃，好像随时要同风而起，一声咆哮将发未发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内忧！外患！迎着这指本已莫名心绪翻腾内火过剩的情况下还受到了强烈的外在刺激！曹少卿只觉煎熬得仿佛随时都要爆炸般，全身的力量似乎只需要一个挑逗就会瞬间宣泄出去，将身体化为失控暴走的机器，朝着四面八方挥出不含任何理智的怒拳……

【我好心好意为了你们挺身而出，凭什么你们不帮我，反倒和这个骗子沆瀣一气！】

【不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不实的念头！这些吃瓜群众明明都是在努力帮我啊！】

惊觉的同时已经是太迟，这种古怪的念头简直就像枯草堆上的火星一样迅速席卷了更大的领域，将名为理智的干草点燃，甚至已经没有余暇去思考这种等级的怪物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三观不正的普通人制造混乱，越燃越盛的“愤怒”已经快要将曹少卿整个儿吞没了。

【不对！这家伙扮猪吃虎！这个……不是……是法术！控制……情绪……的……】

“哦，居然能发现吗，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小鬼，可惜，今日你注定——”

细如蚊蚋的声音从他蠕动的唇舌之中挤出，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得如化不开的冰块。

得意洋洋！明明青年连表情肌都不曾动弹一下，曹少卿却从中读出了馊臭的“得意”，他生平从来未曾见过如此恶质的得意——虽然活了这么久，小人得志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但是能把得意表露到这种扭曲程度的，却堪称前所未有，在那好像没有任何表情，突然之间好像瘫痪一样的面孔下，更深、更远的内部，有什么漆黑、腐烂的东西在发酵，在酝酿……

然后下一秒，寒光骤闪，如虹贯日经天，暴雷一般的怒吼震撼天际：

“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要打给我滚远了打，堵在这里是不是想败我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