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白门楼绝唱（下）（2/2）

再次被世家所害的措手不及、心爱之物被盗的怒不可遏使他发疯般地想要杀人；生命即将在此走向终点的惶惑、茫然和深藏心底的解脱让他又带了一丝仿佛大彻大悟的觉悟；想要将生命延续下去的生物本能迫使他即便在如此绝境之中依旧垂死挣扎；不甘辛苦磨练武技从此埋没，却又无法和对等的高手轰轰烈烈一战令他倍感遗憾……

然后便是中年，作为一个走向了生命终点的武人，生命的终末——白门楼之舞。

穷途末路的中年将自己的一生，都熔炼在了戟法中，再难形容那杆戟究竟有多么可怕。

有年少轻狂、有纵横驰骋、有发愤图强、有志得意满、有骄横傲慢、有颓唐彷徨、有不知所措……临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空，只剩下恨天恨地恨世人恨自己的满腔仇怨。

时而如同边境的草原客一样为了生存不择手段，错乱颠倒彼此攻伐，时而却又为了更大的目标而众人一心仿佛结为一体；劫掠时候如同蝗灾过境，不管是怎样牢固的墙都组拦不住，面对过于强盛的锋芒却又赖皮一样迂回曲折四下逃窜，就是不肯正面交锋；以军纪约束则令行禁止攻城拔寨莫能阻拦，军纪败坏，却奸淫掳掠无不可为……

痴缠处尽显儿女情长；决断时却仍能显出一点悲凉的豪壮。

月牙般的弧光、霸绝的枪尖，将中年所经历，一切的一切都淋漓尽致地演绎了出来。

谁人能取下这颗污浊的头颅？谁人能结束这可悲的一生？

纷乱的戟影尽数归一，千百滋味融于一炉，轻轻一刺中只剩下欲说还休。

画面终于在这一刻定格，烧灼的大脑也终于渐渐降温，然后……听到了……声音。

“——嘎啊啊！”

相当凄惨的叫声呢，简直就像是野鸭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好像有什么殷红的东西冒了出来？哦，是血……有人受伤了吗？

似乎的确在很久很久以前，有某个人借着自己的手，打杀了某个强敌……

但是，总还是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一样，那种模模糊糊的不协调，究竟是怎么回事？

【“……咕，居然是这种程度的心得笔记么！什么家伙这么大的手笔？！”】

挺熟悉的声音……哦，是艾米莉亚，这家伙又擅自在别人的脑子里开小剧场了……

咦？艾米莉亚的脑内小剧场？为什么明明不久前这聒噪的家伙就一直在这么闹着，但总感觉好像已经很陌生了一样？唔……头好晕啊……

【“啧……果然一口气以第一人称视角看一百五十分钟的全息电影，对熊孩子来讲还太超过么？尤其是其中还夹杂了这种炼神返虚层级的招式修炼心得体悟的话……”】

失去意识之前，就只能听到耳畔隐隐约约传来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