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闯空门（下）（1/2）

跟在身后的曹少卿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心底默默吐槽了。

在这样暴力的拆迁下，真正的目标很快就出现在了面前——伴随着一阵迎风能吹出十里地，不知是由多少种异味糅杂成的难以言状的恶臭，在二人面前出现了个狭小的地洞。和其余地方不一样，里头粗粗支撑着几根柱子，地洞中心搁着张蓬松柔软，加装了不少外挂部件的魔改按摩躺椅，地面却满满铺了层各种便利食品的塑料袋、饮料瓶，厚度简直和深山老林中地面铺着的落叶有得一拼，这其中有一些可降解的塑料包装已经腐烂了小半，半化不化一副让人不愿触摸的恶心样子，似乎还有不少蛆虫、老鼠在垃圾堆里随心所欲地钻来钻去……

曹少卿并没有什么洁癖，但闻到这腐臭味、看到这场景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毕竟不是那种拥有钢铁般意志，能面不改色泡粪坑数日只为执行任务的军界精英。

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有点挑衅他作为正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并让他不得不回想起了大学里同住一个大宿舍，却从来不肯按值日表轮值，总是随手把垃圾丢在客厅里，在属于他们的执勤周里硬是能捏着鼻子把整个客厅搞成生蛆的垃圾山，然后还厚着脸皮在自己的值日周痛骂自己“不讲卫生”，展开种种舆论攻势逼迫自己把他们积攒近月的垃圾山清理的同住者。

而艾米莉亚更是毫不客气抬手拧腕，两个ken符文一正一反，旋转拼接成一个eoh，在完成最后一笔的同时就化为了熊熊燃着的烈焰，咆哮着席卷了眼前的垃圾堆，野火疾走噼噼啵啵轻微而绵延不绝的烤爆蚕豆一样的炸裂声，扑面而来的热浪，以及其中不时传来的吱吱惨叫，似乎都在彰显着这一切非同寻常的真实性，但出奇的是被这熊熊烈火燃烧的物质并没有散发出烧焦塑料的焦臭味，也没有那种独特的黑色烟气，而是如同心像世界中其余的心像一样变成像素大小的黑点散碎而去——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却让曹少卿心中暗凛。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理，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堆垃圾山，以及里面的昆虫、野鼠似乎和周围栩栩如生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实物的“甬道”、“泥土”、“死灵”都不同——就好像映衬着镜中影像的事物一样，不过镜子里面的东西多么惟妙惟肖，和实体一比照则真假立判。然而这份真实并没有能能救得了它们，似乎反而给它们带来了更多的痛苦。

当然，曹少卿并不是小动保的成员，对于这些经常给自己的日常生活带来一些麻烦的害虫也根本提不起哪怕一星半点同情心，真正让他不得不惊悚的，自然是那种独特的火焰。

虽然如同正常的燃烧反应一样释放出光和热，但曹少卿却直觉这并不是一般的火——即使看起来多么的近似，也绝不是！这种火焰似乎完全无视了燃烧需要可燃物、助燃剂、临界温度的物理条件，并没有消耗氧气，却能持续不休地吞噬分解接触到的一切有机物、无机物，然后释放出与此并不成比例的光和热，小山、池塘一样的垃圾堆在转眼之间就在熊熊火舌下被分解得一干二净，在最后一丝火苗摇曳了几下消失在空气中时，这个深藏地底的洞穴里甚至已经连一丝异味都不剩，只余下些飘洒在空中，尚未完全消弭，星星点点萤火虫般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