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野生的民间高手（下）（2/2）

绞尽脑汁、搜枯肚肠，曹少卿这才恍然惊觉——是在昨天晚上听到周盛德鼻音的时候！

这种魄力的源泉，正是那种隐隐在与周围的一切共鸣共振，仿佛能凌驾于世间一切之上的奇妙节奏——正如周盛德不经意间就能用鼻音共振让自己全身抽搐不止一样。眼前这个中年绵长的呼吸、轻微伸缩的肌肉甚至发丝极其微弱的舒张，都似乎在遵循一种异样的节奏，仿佛他本人已经变成了整个大气层的心脏，缓缓但又沉重有力地搏动着，释放出使他显得更加耀眼夺目、不可思议的华辉。

【是呼吸法！原来如此，正在修行高深的呼吸法么……就是说这个人也是同行？不大可能是本市的吧，莫非是头儿之前让谭浩通知周围的同行，结果有人追到了这里？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和头儿的呼吸法似乎有本质上的差别，或者说，这其实是个野生的民间高手？】

“怎么啦年轻人？干嘛一直盯着我脸看？是我吃早饭的时候没擦干净嘴么？”

大约是曹少卿思考的时间又一次超标，中年人也开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过去张嘴发问——这倒确实是一般人最可能拥有的反应，但对于一个老练的高手来讲却显得有些浮夸了。

哪怕曹少卿，不说精准察觉到身上那个位置落了蚊子，沾到米饭还是能感受到的。

但要说不对，又似乎未必，曹少卿也不止一次在格斗节目中看到那些打法凶悍，实际战斗力可能还在自己之上的职业格斗高手，大门牙上粘着菜叶什么的而不自觉。敏感这东西确实很微妙，有人皮肤很敏感，有人肌肉很敏感，有人反应很敏感，也有人天生的钝感。虽说练武能让人变得敏感起来，但具体能到什么程度其实也很难说。以周盛德的程度来套每一个人显然就不是那么公允了，或许这人只是个呼吸法锻炼得很好，体格健旺的野生高手呢？

“啊，没什么，只是看到您的呼吸法似乎很厉害，一时间有些失神了。”

于是曹少卿说出了真相加以试探——也得亏这个信息化的社会里，有些过去的门户之见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这要是在很久以前的旧社会，偷看别人练功二话不说肯定要做过一场分个死活。当然如果是那种时候，也必然没有高手会大摇大摆在如此醒目的大街上把秘传神功什么的拖出来修炼，肯定是偷偷找个角落猫起来，恨不得盖几层布才敢练功。

“一些家传的庄稼把式，没能练出什么真功夫来，贻笑大方之家了。”

中年人得体的应答，也侧面回答了曹少卿心中的困惑。不过显然，他虽然并没有计较偷看这个问题，心里似乎也是很在意的，回答之后，就转过身去，大踏步离开了。

曹少卿也仅能看清楚，他临走时左手似乎抽动了一下，按了按手腕上的什么东西。

那似乎是一件灰色、带着沉重质感，镯子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