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操驭如尼者（上）（2/2）

曹少卿曾经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极近距离的闪电——

密密层层的乌云遮黑了整个天空，透不出一丝光芒。建有防雷设施、开着照明系统的大楼，在闪电划过的一瞬间，所有的供电系统都开始失灵，灯光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华光大放，仿佛天地一下变得惨白、然后良久才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周盛德的这一拳，就让他想到了那时候天崩地裂一般，让他好半天视网膜上只有一片白茫茫、耳膜里只剩下天地轰鸣一般回声的惊雷。刚猛、霸道、神速，迅雷不及掩耳！

不过神秘人依旧不动声色——或者他/她即使动了，在曹少卿视角依旧是模模糊糊一片。

从那块仿佛信号失灵一样刷着迷雾、电子雪花一样的区域里，曹少卿俨然能看到对方依旧是用很随便的姿势举起了右手，仿佛在别无他物的空中勾勒、涂抹了什么一样。

不！并不是“涂抹了什么”，虽然看不清楚人，但却是能看清楚，那是三个字符。

先是一个旋转了四十五度，长短略有点怪异的x，然后是在大于号左边用竖线封口的符文，最后是一个仿佛由小于号和大于号构成，坏掉锁链一样的符文，神秘人的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在涂抹着这三个符文的同时，手指的部位模模糊糊地抽动着，在做着配合的动作。

曹少卿并不像周盛德一样见多识广——或者说不得不见多识广，并不能看出这是什么。

但是他却有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仿佛周盛德只要轰下去，就会遭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这种极度的恐惧，使他不由得张开嘴，想要呼喊什么。

但是什么都喊不出来——不，即使只是“张开嘴”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从他能够看清神秘人涂抹符文的那一刻，时间都仿佛凝滞了一样，就像是3d全息影像被挂上了三十二分之一的变速齿轮，瞬间僵硬成了一格格的幻灯片。他还从未试过像这样张皇，尽管竭尽全力去运动、去嘶喊，然而从全身的肌肉直到指尖，都缓慢得如同蚯蚓在蠕动。

所幸，这种让他惶惑、恐惧不已的状态，也仅仅是持续了一瞬间而已。

然后他才听见了自己那声急迫的“小心”。

可惜仅仅是一个词汇，远远传达不出他心中的恐惧和惶惑，更无从让周盛德那惊雷霹雳一般的铁拳急刹车。精神早已集中到前所未有顶峰的周盛德，更不会关注外界的无用信息。

于是这一拳就真正的“打在了水里”，溅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