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树梨花压海棠(1/2)
一路寻春,寻回了一身春雨和两个翩翩......落汤鸡。
从未吃过这苦头的剑侍小一脸幽怨,攸宁公子尴尬赔笑。
两人回到“春回楼”后径直穿过了种满各类果树草,四季都可绽放炫耀的后院,回到了客栈住处——春晖楼。各自换衣歇息。
独处的时间绵绵而无声,公子换了身蜀锦白衣,佩剑放在了桌上,凭栏看了场静谧辉煌的落日,这是这片天地每日都会恩赐与人的感动,少有人接住罢了。
黄昏散去,月上柳梢头,人影不动。
着了件不显眼青衫的剑侍陶非推开了自家公子房间的门,带进满楼光亮。
他一眼看到了靠在窗边的人,摇了摇头,顺手燃起了屋内的釭灯,这种鼎形灯极有意思,内部中空,放置清水,烟和瘴气从其外一矫龙纹样导烟管引入灯具内部,再被清水吸收,无害无味。
公子仍未回头,他走近,看到公子身上的白纻春衣已经换成了锦衣,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他记得公子是五年前那次游历回宗后开始穿白纻衣的,当时他还特意问过公子为何改了只穿“好看衣裳”的爱好。
“一雅一俗两个答案,先听哪个?”公子笑着反问。
“先听假的。”
“没文化,这叫‘雅’,答案是一句诗。”公子翻了个白眼。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说。
剑侍笑,“那真正的理由呢?”
公子也懒得争辩了,只是说:“我这次江湖上游历最苦的时候,连米饭味也闻不得,那时候最想的不是要吃顿好的,是想学那些穷酸书生,穿一身白纻,哪怕那只是那些取不到功名的失意书生穿的,我觉得我穿在身上也肯定好看,最重要的是能让我觉得,这个世间,是值得期待的,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很多路可以走。我不能停下来了。
被人打趴下不可怕,哪怕别人再断我手脚,把鞋印到我脸上,那都吓不住我,我最怕的是我走不动了,不想再走了,我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寻常人,七分正经求生,三分痴傻防死。
而公子我绝非常人,我有个天下第一的老爹。
所以我要想不被天下人弄死,只能七分痴傻防死,三分正经存真。
他们防的死不是真死,是怕人没了意思。
而我的死是真死,并且不是我一个人死,我死了我老爹必出剑,可能一个青神宗加上我那天下第一的老爹都得陪我上路。
所以我停不得,死不得,我还要继续走下去.....
所以别说这粗衣,就是那牛粪能给我一点点坚持下去的力量,我也吃。”
那一刻剑侍觉得自家公子似乎很孤独,于是他提出要陪公子走上一趟江湖。
公子笑说江湖险恶。
剑侍答我一剑破之。
公子拍拍他的头,“等我家剑侍心里那把剑能出鞘了,便让你护我一趟......”
“砰,”陷入了回忆的剑侍被远处的一个爆炸声带回了现实,那是一簇爆开的烟,他和公子一起抬头望去,都看不到对方的脸色。
更多的烟轰然绽开,照亮了半边天,春天的晚风凉凉的,又藏了丝轻柔,两人一前一后无声伫立,看了良久。
烟散尽,公子喃喃地念出一段诗:
但凭栏无语,烟三月春愁。
剑侍这才挂上一抹笑意,他最喜欢念诗的公子,他觉得那怕作是闺怨诗,公子此时都是笑着的,于是轻声问公子:
“不知公子为何愁?”
公子转身,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满脸幽怨:
“我俩在那街道上,共同引来无数红袖挥手,可为何我与这些姐姐妹妹们招手,她们就半遮桃面,你就抬手擦擦本来没有的汗,就能引来漫天手绢呢?咦,你为何换了这身朴素的衣服。”
剑侍笑着对公子作揖:“怕明日再抢了我家公子风头,回去被赐与小鞋穿。公子为何不着那白纻了。”
攸宁公子对着剑侍小作揖:“怕明日喜宴丢了我家剑侍的脸面,就是回宗都吃不到饭。”
两人再次对拜,齐呼:“善。”
随即哈哈大笑。
半晌,剑侍噙着抹退不下的笑意再次开口:“那夫妻俩方才已送来银两。”
公子瞪眼,“是借。”
剑侍用手比了一个数,“公子见过这么大方的‘借’吗,再说,钱虽然落入了我手里,可若是要还,还是要公子自己还的。
公子,还得起吗?”
公子笑道:“岂敢跟如此阔绰的兄嫂推辞无礼,显得我小气。”
剑侍笑道:“再阔绰怕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公子摇摇头,“这种对自己都如此之狠的江湖人,不缺那身外之物,千金散尽还复来。”
剑侍想了想,亦是点头,又道:
“我方才询问一番,明日那喜宴竟是那老翁自身之喜,古稀之岁娶桃李年华。”
公子一愣,先是苦笑,进而点头赞道:
“壮心不已壮心不已,我还在愁明日礼事,正好,我有了一计,备纸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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