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2/2）

“我也不想疯癫，但我这是受人迫害……”文慧缓缓说道，同时清泪两行。

“谁迫害你？”紫瑾十分惊讶。

文慧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是陆婉她们……清辉殿的人做的！”

紫瑾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她并不明白，陆婉为何非要针对长春宫的人？现在文慧可是皇后，有这样的身份撑着，即便是有人心存不满，按理来说也不敢明目张胆迫害才是。而陆婉向来明事理，又怎会做下如此糊涂的事？

正在此时，站在窗外的陆婉冷笑起来，自己果然没有来晚，并且听到了一个有趣至极的消息。陆婉想了想，将搭在门上的手收回。

不，现在进去还不是时候，陆婉想着，说不定还能再听到些什么。

文慧说的这些紫瑾自然是不肯相信的，只当是文慧那疯病又再次发作了，便开口轻声安慰，企图让面前的这个人平复下来。

假意的安慰在陆婉眼中格外刺眼，她抬手推门而入，同时开口：“偶然路过却听得长春宫的皇后娘娘在血口喷人。”

“偶然路过？”文慧不屑地冷哼一声，“怕不是有心偷听吧。”

看着房里的两个人，陆婉悠然一笑，略过了文慧的追问：“也不知道有没有证据就在那里胡言乱语，看来娘娘的疯病又加重了几分。”

“谁说没有证据？”文慧不屑地冷哼一声，拿出一边早就准备好的汤药来说道：“我找太医院的人辨别，发现这一碗药中掺了一种能让人得了失心

疯的毒。”

“那又如何？”陆婉不屑冷笑。

“太医局的人说，东西可是你们清辉殿的人要走的。”文慧凌厉的眼神直视陆婉。陆婉一愣，目光流转看向文慧手中的那碗汤药笑道：“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笑，虽说您与臣妾确有不和之处，但便是借臣妾十个胆子也不敢迫害娘娘您啊，怕是有心人在背后捣鬼，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陆婉垂眼掩去暗色，待到再抬起头时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几步上前，不待文慧反应过来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臣妾待娘娘一片真心，难道娘娘至今不肯相信吗？”

文慧凝眉，心中一紧，她与陆婉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了，陆婉向来那副清冷的模样，她本以为此番陷害能令其不屑解释从而引起紫瑾怀疑，不想现在却骑虎难下。

瞬间心中便有了主意，文慧将手抽出后拿过一旁的药碗，晃动间黑色的汤药泛起一股浓郁的气味，紫瑾皱眉暗自屏息，而陆婉则站在原地不语。

“听闻妹妹能够辨识草药，那太医局的人只说这里掺了一种可致人疯病的毒，却未曾说出具体的名字，如今本宫也不好对症下药，不知妹妹可否帮忙？”

文慧笑着，眼底却一片冷色，她倒要看看陆婉会如何自处。

接过药碗，陆婉暗自发笑，文慧耍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拙劣了。这药里本就什么都没有，文慧又偏偏当着紫瑾的面让她辨别，无论她说什么其实结果都一样，所谓的是非曲直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罢了。

陆婉将药碗放于鼻间，接着猛然将其甩了出去。文慧被陆婉突然的动作吓了一下，双脚反射般抬起却还是晚了一步，飞溅的药汁沾染在襦裙上，在正红的衬托下极其惹眼。

“你！”文慧抬头，眉间尽是狠厉。这是她最为欢喜的裙裳，前段时日特意让内务府的人赶制出来的，可现在却被陆婉这个贱人毁了，她如何能不气闷？

陆婉故作惊讶，连忙行礼道：“还望皇后娘娘恕罪。方才臣妾太过心惊，一时不察才会这般失礼，若不是那碗汤药中加了服下便会顷刻毙命的毒，臣妾也不会……”

“你说什么？”文慧站起身，眼中满是惊色。这汤药可是红袖找太医局的人准备的，为的就是让她拿来做做样子，如果陆婉所言不假，那欲谋害自己的人岂不是就在身边！

看出了文慧惊慌的神色，陆婉眼神一转继续道：“这是一种名为萝蔓生的奇毒，服用后会使人五脏六腑剧痛不已，似是萝蔓从心中破出一般，因此而得名。臣妾也是偶然在书中看过，且还未进宫时府中下人曾中过此毒

，死相极其凄惨，臣妾至今不敢回想当时场景。”

陆婉用帕子掩面，又是一副悲戚的模样。这番话说的确有其事一般，一时间文慧也无法判断真假，只是看向地上汤汁的眼神有些畏惧。

想来她之前对待宫女太监那般狠厉，莫不是他们有人暗自怀恨，勾结太医给她下毒？愈想愈是心惊不已，文慧的双手紧紧扣着床沿，就连一只丹寇碎裂都不自知。

陆婉定定的看着文慧，面上无悲无喜，眸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暗芒。紫瑾眼波微转，看着文慧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轻轻叹息，“若是娘娘无事，紫瑾便先告退了。”

闻言文慧终是回过神来，“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陆婉应声告退，唇角微勾时恰巧被紫瑾收进眼中。待到出了长春宫，紫瑾才转头看向陆婉，淡淡开口：“你方才所说的都是胡乱编造的吧。”

陆婉不恼反笑，“还是瞒不过皇贵妃的眼睛。皇贵妃是聪明人，皇后往日恶行历历在目，今日更是欲诬陷我下毒害她，我本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因而才出此下策。萝蔓生确有此物却不是断肠之毒，文慧若是猜忌心太重，即便是神仙也难救。”

说罢陆婉径自离去，紫瑾回头望了眼长春宫，雕梁画栋处处精致，却隐隐有一股黑气弥漫在周围，挥之不散。

与此同时，文慧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袖心中气闷，一脚踢去，红袖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你说！这毒是不是你放进去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害本宫！”文慧指着红袖，眼中除了惊惧便是怨恨，红袖张口不待言语便被文慧的几巴掌打得脑中昏沉。

好一会才稍微缓了些，红袖伸手死死抓住文慧衣裙不放，抬起头时涕泪横流的模样让文慧一愣。弯下身来，文慧摸了摸红袖的脸颊，喃喃开口：“本宫知道你们都要害我，但只要凤印在我手中一天，你们就都别想好过。”

“娘娘，红袖对您忠心耿耿……若是真的有毒，一定是那太医下的……”费力的吐出这句话后红袖趴在地上不断喘息着，而文慧的双眼则蓦然瞪大。

“对，定是那太医心怀不轨，红袖你去派人将那太医杀了，永绝后患。”文慧转身在床上不断摸索着，直至摸到盒子时才松了口气。将凤印紧紧抱在怀中，文慧就这般呆坐着，而红袖则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天色已是极晚，红袖缓缓睁眼，强撑起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便见到前方一个黑影。

“你醒了。”那人幽幽开口，红袖颤抖着手点了灯，前方正是文慧。

“

娘娘。”红袖心惊胆战的唤了一声，试探着将手伸向前方。文慧的手虽冰冷，但还好能够触碰到，红袖松了口气，随后转身将房内的灯全部点亮。

文慧抬手，红袖以为自己又要挨打便匆忙闭上了眼，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睁眼一看，文慧手中放着一个瓷瓶，太医局的印章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晃眼。

“本宫知道你忠心，这伤药给你，你也好得快些。现在本宫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红袖，不要让本宫失望，否则……你会死的比那太医更惨。”

清冷的声音传来，房内烛火跳动，映照出文慧苍白的脸庞。红袖莫名觉得心悸，连忙跪下磕头道：“娘娘放心，即便拼了性命，红袖也会护您周全。”夜晚风声作响，月光洒落却总有照不亮的角落，比如长春宫，亦如清辉殿。

一个身着黑衣之人匆匆进了内殿，陆婉正坐于一旁读书，见到来人便放下了手。那人摘下面纱，声音中泛着一丝清冷：“娘娘神机妙算，皇后果然派人欲对太医痛下杀手，还好我及时赶到。现在那太医正在外面候着，娘娘可随时传唤。”

陆婉点头，挥手后那太医被带了上来，而黑衣人则退至一旁。

许是方才被刺杀的惊扰还未消散，那太医的身子依旧不断颤抖着，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在见到上方人时眼前一亮，跪下磕头道：“多谢婉贵妃出手相救。”

陆婉不答，似笑非笑的神情令那太医愈发心慌，头也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贵妃娘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愿为您做牛做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