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求问卞常胜（2/2）

卞常胜到达徐县后就把居住地安置在县衙内，老县令胡角只好把地盘给他腾出来，自己一家人住在县衙旁边的偏院中。

胡县令雇佣了一个县城酒馆的厨子，好酒好肉每日换着花样伺候这位监军大人。

县令也没指望着能靠这个，对自己的官途上有太大的帮助，只要不要惹恼了监军大人，不去伤动徐县百姓，他就谢天谢地了。

左魏二人结伴进入县衙，径直来到卞常胜所住的正堂侧间内。

卞常胜正侧躺在床榻上，两个面色微黄稍有姿色的乡间女子，穿着红衣坐在床榻上，仔细一看竟然是女子的嫁衣。这也算胡角的无奈之举，徐县贫穷，就连富户乡绅都没有能上得了台面的衣衫，只能把女子们的嫁衣给收罗来穿上，让两个姿色稍好的女子来伺候卞太监。

这幅图像瞧起来却诡异得很，两个披戴凤冠霞帔的女子，坐在床尾给一个面孔阴鸷的太监捏腿，还是在这山沟沟里，房间里即使点着油灯却仍显得阴暗晦气。

卞常胜费力地支撑起身体，问两人:“你们两个来找我做什么?”

魏源向前一步，弯了腰拱手说道:“卞监军，我们是特来求您，别听那林祈年的鬼叫唤，朝廷既然来让咱剿匪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出一个招安来。您老人家给林祈年施加压力，让他乖乖地打山匪，到时候以人头算功劳，这不挺好的吗?”

卞常胜哼哼了一声，阴笑着反问道:“我倒是可以不上书朝廷，我也可以坚持剿匪，绝不招安，可到时候这仗，谁来打?让林祈年打?他出工不出力，若是三年五载打不下雷鸣山，谁来负这个责?我若是让你们两个打，可你们手里有兵吗?”

左慎宗突兀地插了一句嘴:“大人你可以搬出军令治他的罪，限期命他铲除贼人，若不能成功，斩他项上人头。”

卞公公讽刺地一笑:“斩他的人头，你们莫不是跟我在说笑话吧，你们樊将军在云都都没能杀得了他，竟让咱家在这里冒这个险，你是觉得咱家的脑袋不好使吗?”

左慎宗还要说话，魏源却使了个眼色制止他，自己插手说道:“卞监军，你说起来，还是跟我们近一些，毕竟咱们阉党才是一家人。林祈年表面上归顺太师，实际上其心不可揣摩。我们家将军也说了，若能在监军的相助下，报得樊鲁将军的大仇，回到云都之后，我家将军不但承监军的情，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卞常胜眯上眼睛，装作丝毫不感兴趣地道:“这个咱家当然知道，樊将军与咱家的关系也向来匪浅，林祈年是樊家的仇人，余增桑也是樊家的仇人，可你们不能总想着让你们的仇人之间互相绞杀，何况人家林祈年又不傻，人家会上你们的当?所以，报仇的事情，得你们两个自己琢磨。”

“况且招安这种事情和报仇并不矛盾，你们要取的是林祈年和余增桑的性命，和剿匪与否有何关系，难道说不剿匪就不能杀人了，取人性命不过两刀而已，用得着你们费那么多的脑筋，花那么大的周张。”

魏源恍然大悟:“公公是说?”

卞常胜直接摇了摇头:“咱家什么都没说。”

魏源欣喜地作揖说道:“谢公公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