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威逼利诱的典范（2/2）

会吗？

他揪住自己的头发，有些不确定。

“教授，事到如今，我能是想到的只有最后一个办法，在周五例会之前，由您这边出一份声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样我至少还能尝试挽回您在学术上的声誉。”

“不！”

他下意识的拒绝，但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拿不到钱，面临起诉，更丢掉一身的学术荣誉。

那种结果是他不可能接受的。

“想想芳树先生的前车之鉴吧，仅仅因为他的学生涉嫌造假，引发了国际舆论对日本学术界的批判，这个本身一点过错没有的退休教授便迫于压力，选择自杀来向国民道歉，您呢？值此当口，难道日本国民们会给与您更多的仁慈吗？”

舞子小姐的声音像是魔鬼，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如果真的爆出大丑闻，哪怕事实真相能在一段时间后得到澄清，作为始作俑者将日本民族的声誉放到国际上接受审判的森下大辅教授，也绝对会遭到比严刑更可怕的对待。

本国将再无此人立锥之地！

往日作为学阀，他可以居高临下，苛刻的判下旁人生死，如今形式似乎要逆转，容不得他不产生恐惧，因为那种身不由己的可怕命运，他比任何旁人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其中的门道，所以勇气什么的是绝对不存在的。

过了一会，他终于声音嘶哑道：

“我是说，该怎么做？”

另一头的声音也轻松下来。

“出一份声明，承认自己在实验过程中的小失误，以及履行合同过程中的不严谨，我立刻飞去欧洲找社长说明此事，并且联络武田集团，在事情进一步发酵前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这一过程中我们企业的损失一部分由您违背合同所需承担的责任抵消，另一方面与武田的合作同样可以带来利益最大化，我有把握说服社长同意，对方那边也不需要担心，他们的目标是专利权以及合作发行药品，对于您，可犯不上穷追猛打。”

舞子的提议听起来很有道理。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武田揪着他不放，有可能重挫大野制药，但哪怕仅限于日本市场，也还有其他数十个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企业。

打击敌人的最终目的还是强化自身，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这是制药集团这种庞然大物之间的游戏规则。

而对于教授来说，相比起几乎无法到手的尾款，他能保住自己的学术地位，才是更加关键的。

李橙化身灵鼠旁听了这一场精彩的电话谈判，感觉学到了什么，又浑身都感到不对劲。

机械的打印好声明文件并在上面签名，电子档传送给对方，教授似乎老了好几岁。

舞子的声音在电话里却异常活跃，或者说是刻意压抑着。

“OK，我已经订好了前往欧洲的飞机票，武田那边也拜托中间人进行联系谈判，放心！教授，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您的名声绝不会受到重大损害，同时您的这份诚实也将被社长大人看在眼里，未来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教授无力的挥挥手，挂断了电话。

李橙收回注意力，躺在床上，忽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他成功报复了教授，对方不仅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整个星期，而且损失了大笔钱财，将近一年的实验全部白费。

但复仇之后只剩下空虚。

李橙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忽然房门被人有节奏的敲响了。

“李君，冒昧打扰，请您开一下门。”

这声音有些熟悉，他起身，从猫眼里往外望，那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画着职业淡妆，恰到好处的承托出自己的天生丽质。

打开门，对方微微鞠躬，“您好，我是苏舞，您可以叫我舞子或者苏小姐，都可以。”

她的笑容也是正好，让人如沐春风，并不会有失礼的感觉，反而显得亲切。

自然的走进门内，环视一圈，苏舞转身向李橙伸出手。

这是一个漂亮而强势的女人，不自觉的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

李橙下意识做出评价，但还没搞清刚刚监听的对象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方便的话，可以出去聊聊吗？我代表支持森下大辅教授实验室的大野制药，有一些相关事务想要跟李君交流一下，楼下不远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咖啡馆，很适合朋友聊天。”

李橙拿起了外套，因为要关门的原因落在了后面一步，跟着对方走出了公寓。

对方为什么会找自己，不是说已经动身去欧洲找他们的社长了吗？

隐隐约约，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触一个巨大的阴谋。

等等，他刚刚意识到一件事，刚才对方和自己讲的是华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