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劣质鼠魂（2/2）

而唯一有可能安慰她的李橙又不在，万雪只好默默收拾心情。

对于手中给她带来惊吓的元凶，万雪没有恼恨的意思。

自己要结束对方的生命，对于要咬自己又有什么过错呢？

捏住脖子，拉住尾巴，用力。

啪嗒！

如同断线的声音，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竭力扭动的小白鼠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微微抽搐。

李橙睁开眼，发现自己跌坐在厕所门边，他大口穿着气，清洁剂的味道迅速被适应，几乎分辨不出。

双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李橙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吐出胸中浊气。

除了精神上带来的极度压力，似乎没有其他异样感。

“已收获五份劣质鼠魂，暂存中。”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诅咒了？还是我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早上那颗滚落的鼠头从脑海一闪而逝。

李橙百思不得其解，从没听说冤魂还会给对象强化选择的，倒有点像是网络小说的桥段。

了点时间平复心情，他在别人发现异样之前走出厕所，去向教授汇报实验进度。

“不错，用ph4.5的10mmol/LNaAC稀释使目标RU值达到最高峰值45000RU，证明了它在CM5表面的藕联性……实验数据如同预期一样完美，你干的很好，我们可以进入最后一个阶段的验证过程了。”

森下大辅教授摘下眼镜，把手里的数据文档整理好，反过来放下，他看着眼前的留学生，微微点头。

“李桑，要加油哦。”他转过身，忽然想起来，“对了，下周我有一个临时会议，是关于我们研究的PD-1单抗最新情况研讨会，其他几家有竞争的实验室都会去，随行人选的话……”

他看了一眼似乎眼中有殷切光芒的李橙，转过头去。

“我准备让远山裕二跟我一起去，实验室这边还是交给你比较放心，你知道，最后阶段培育鼠的照看工作是最重要的，千万不容有失。”

李橙心中有点失落，但也有些受到重视的高兴，他提出了心里长期以来的一个疑问。

“教授，为什么不多保留一些实验样本呢，您知道如果像这样不留余地的做下去的话，万一中间出了问题……”

森下大辅脸色变化，大手一挥打断了学生的发言。

“只要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实验是不会出问题的，我的设计步骤绝不会出错，你是在质疑什么吗？”

他气呼呼的样子完全跟平常和蔼的老人相去甚远，一根根头发都立了起来，躬着的腰也挺得笔直，身上有一股择人而噬的压力。

李橙后退一步，连连致歉。

“当然，我明白李桑对实验室的贡献，你之前通过我申请的校外奖学金，材料我已经大致看过，等这次会议结束回来，我就签字帮你跟学校落实，好好干。”

打完巴掌给颗吃，看着李橙低头感谢自己，森下大辅露出满意的神色。

六点多时远山裕二他们被要求离开，此时大部分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真正的核心实验步骤刚刚开始。

实验室里只剩下李橙和教授。

“那个支那猪一定用邪法迷惑了教授先生，他总有一天要为此付出代价！”远山裕二听着同伴发泄怨气的话，心里却不像平时一样愤恨，他已经得知自己下周要陪同教授出席会议。

“哼，那个笨蛋，做的活再多，接触再多核心实验数据也没用，教授知道他登不了大堂，旁听生的身份就是他的天板，未来恐怕在论文上联名的权力都没有，哈哈！”

想到教授的许诺，自己有可能在SCI论文里可能以第二作者的身份出现，他嘴角不自觉上翘，用力搂住两个伙伴的肩膀，大声道：

“走吧，别忘了今天是周末，我请客，咱们去喝酒，喂，你也来吧！”他转头，冲着走在后面的万雪喊道。

李橙站在窗边，瑶瑶望着四人一同远去的身影，夕阳下，拉出好长一段蠕动的黑影。

低头转身，他还有好几个小时需要奋战。

到九点多，夜幕低垂。

“李桑，你今天辛苦了，我这边数据已经完成，很好，你可以去清理实验样本了，记得，清理干净！”教授眼睛盯着昂贵实验仪器打出的结果，说着挥挥手示意他去忙，一点分享的意思都没有。

李橙心中苦笑，应了一声走出最里面的实验室。

远山裕二他们羡慕自己能参与核心实验，但没人知道，真正的核心数据结果只有教授心里清楚，连他也只能大致推测，根本无权观看。

在实验室最里面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保险箱，每次像这样的核心实验结束后，数据都会被教授本人亲自记录规整，锁入保险箱，后面的实验设计也完全按照教授的意愿执行。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台被利用的实验仪器而已，被用的更多些，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当然，被压榨的过程中，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他现在的实验能力放在同期生中绝对是碾压的，而且关于教授正在做的pd-1单抗实验，他也有自己的心得和想法，只是没有机会验证。

此外，他还有另一项预料外的“收获”。

走在冰冷光洁的实验室地板上，李橙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黑暗中，一对对红色的眼睛齐刷刷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