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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乙婆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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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款款走进雅间,把喧嚣的大厅抛在身后。雅间里一共陈设着两张桌子,一张已经坐了栗罗平那边的亲戚,他们就在另一张上坐了。竹玉此时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朝着桔玉挤挤眼,她甚至能想象出桂玉看着她们走进雅间时的表情。

不过看来她是多虑了,此刻正在大厅享用美味的桂玉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心,对于一个天生热爱食物的人,环境对她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一件事令她有点小小的闹心,那就是她原本以为靠厨房的这张桌子会最先上菜,没想到上菜的顺序竟恰恰相反,她问过一个服务员,那服务员却忙得很,根本没听懂她的意思便走了。除此之外她们这顿饭吃得还不错,吃过饭他们仍旧回到荟玉家里。

现在桂玉站在客厅里嗑完一把瓜子又顺手从盘子里抄起一只秀色可餐的大苹果。

你是星果的二姨吧?这时旁边沙发上有人问。

桂玉一看,和她说话的是栗罗平的一个姐姐,由于长期抽烟的缘故她的双唇几近紫色,脸上天然地流泻出一股不屑之色。哦——你是星果的——

二姑。哈哈,咱俩都是老二!你不认识我们吧?嗨!不要说你,就是星果也快不认识了,我一点不夸张,这是在家里,要是走在大街上保管谁都不认识谁。他们还是和你们姨姨们亲哪!说着她啧啧两声,唇边的不屑越发得明显了,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她是由于内心的妒意才会这么说的。

一样,一样。桂玉此时颇有一点外交家的风范。

咦?我记得你以前挺瘦的,怎么现在——

恰在此时有人自门外进来喊:快!快!车马上要进小区啦!

桂玉闻言立马抽身而去,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回敬她了。

桂玉跑进卧室一把抓起女儿,快!新媳妇子到了,赶紧带影影去门口守着,等他们一到先抢了她的胸!两个女儿早等着这处热闹了,听闻立即响应,冲门口去了。

将女儿们安顿好,桂玉正想着一会儿找点儿什么乐子,抬眼一看坐在对面喝茶的栗罗平立刻有了一个主意。她想起一个同事家里办喜事,那同事被人脸上抹了油彩,头上戴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特制X家烧——高烧3000度”。她最喜这样的闹剧,只是一直没个一试身手的机会,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动手做道具了,只是因是栗罗平她却不敢贸然行动,于是试探地走到栗罗平身边嘻笑着道,姐夫,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一会儿我去取套戏服来给你穿上怎么样?可惜她这句话刚一脱口栗罗平立马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我看你做点正经事吧!

话虽简短却又冷又硬,桂玉显然有些接受不了,眼圈立时就红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到了门外。门外,鞭炮声已响成一片,鼓乐齐鸣,婚车近在咫尺了。

而此时坐在婚车里的栗星果那真是思绪万千,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从小听着吵闹声长大的他就梦想着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而这个将要与他共同缔结一个美好家庭的知心爱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了。这一世她将是他的家人,这一世她将是他的亲人,从此,他的生命中将不再只有恐惧和无助,爱与被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依恋在他的心里潜滋暗长……栗星果抱着新娘下了车,任凭几双上前的手扯掉一些什么东西,许多五彩的纸屑从天空中飘散下来,却是比元宵节的烟还要绚烂,那是家人送给他五彩的祝愿,他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迈向家门,迈向另一场生活的开端。

十月的天才刚刚七点钟就黑了。磕头拜礼的时间很紧凑,就在晚饭前的一小时进行。礼房是个很有经验的中年人,额头宽阔,梳着大背头,说着一口四六句子。他提前用一手漂亮的小楷将亲戚们的名姓按尊卑长幼亲疏列在红色的礼单上。此时正照着礼单一边喊人一边忙着收钱。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盯着礼房手里的钱小声议论着:

这恐怕是世上最好赚的钱了,磕两个头就有了。

可不是,不过有的人是心甘情愿,有的人则是迫于无奈。

想出不想出都得出,只要礼数上需要那就得出!

他四姨、四姨父一百元——礼房高喊。只见桔玉和郁思萌走过来双双坐定在太师椅上,他们的笑暖洋洋的,照得星果浑身舒服。新媳妇就站在星果身边,虽有些初为人妻的羞涩却也现出行事的得体大方。

这种场合要互动才好看,众人闻言就见竹玉提着一串什么东西从屏风后面过来了。

他五姨、五姨父——礼房继续高喊,声音抑扬顿挫。话音落尾竹玉夫妇已然在太师椅上坐下,那串稀奇古怪的道具就支在身前。大家看着,那东西着实搞怪,几股红线串着大葱、胡萝卜、酒瓶,酒瓶下又加了几头大蒜以及一些辣椒等。还未开始“发难”竹玉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了,她还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一边强忍着笑将“项链”挂在新媳妇的脖颈上,一边亲昵地道,星果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真是太高兴了,特意给你做了这串项链!她将重音落在“项链”上。话说那新媳妇也不推阻,老老实实地让竹玉给她戴上。要是她以为磕头钱已为囊中之物那就错了,这时杨椿又轮番上阵让她磕“眼眼头”。只见那新媳妇轻移莲步又正对着杨椿,一个头磕下去却是扑了个空,引逗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杨椿本想适可而止,可此时已由不得他,只见张冬青一个箭步上前按着杨椿在座位上,要求新媳妇重来。磕吧!嗑吧!周围的人也都鼓动,新媳妇只好红着脸接着再战。连扑几个空,她也变得机灵起来,忽然一个迅雷不及掩耳拽着杨椿的袖子便磕下去,人群又是一阵风吹麦浪。

他五姨、五姨父一百元——

伴随着这一声喊,竹玉夫妇起身离去。礼房收了钱继续照着礼单往下念:他二姨、二姨父——嗯?那个,他二姨、二姨父现在还没有回来吗?礼房前面已经喊过桂玉夫妇,现在他隔了两个人又问道。

有人告诉礼房桂玉还未回来。礼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要继续往下念,这时桂玉从人群里出现了,后面跟着同样脸色紧绷的徐良膑。这就是他二姨、二姨父,旁边又有人告诉礼房。礼房一听立刻亮了亮嗓子:他二姨、二姨父——

等他们二位在太师椅上坐定新媳妇跟着丈夫得体地一鞠躬,甜甜地叫:二姨、二姨父。

嗯,桂玉依然冷着脸,只机械地答应一声,然后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五十元钱搁在桌上,起身就要走人。还未走出人群,桔玉清楚地看到有两汪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起了转儿,她的心顿时提起来。第六感觉告诉她一定是“钱”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是此前他们姊妹几个纠结并反复商议过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在权衡利弊后这不太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还是毫无悬念地发生了。

他二姨、二姨父五十元——礼房用一如继往的声音报,周围却出现了一些窃窃私语。桔玉也顾不得关注这边了,她的视线跟着桂玉出了人群,她注意到桂玉在走到人群的外围后眼泪已经变成了断线的珠子,而徐良膑已经推起车子准备走人。她急忙跑出来将他们拦下,二姐二姐夫,你们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有什么咱们回屋里说!桂玉却不管周围那些复杂的目光,哭得越发厉害了,你们这是小看人!说到第二句时她的声音更高了,你们把人看扁啦!

而不远处竹玉也正观望着这边,她虽不知道桂玉怎么了,却因为厌恶这个人而厌恶她的一切行为。她现在对桔玉恨得牙根儿痒,张口便冲着身边的母亲道,我四姐又过去拉她做什么?她要走就走,谁也不要拦着!人家大喜的日子她在这里哭哭啼啼,真是丢死人了!宜荷瞪她一眼,叫她不要多说。竹玉却越发厌恶,又低低地骂一句。

桔玉此时已经安抚着将桂玉和徐良膑劝回楼道,二姐二姐夫,不管有什么咱们进屋里说,这院子里人多眼杂,不要被外人看了笑话!

客厅里只有栗星果的爷爷在沙发上坐着打盹儿,他因为不便下楼便没有到院子里去。他们也不避讳他,就在客厅里坐下来,仍是桔玉先说道,二姐二姐夫,你们就说吧,有什么事情咱们说出来商议,你看星果今天结婚——

要照这样的话以后来不来往吧!一向少言寡语的徐良膑忽然眉毛一挑,抢先发话。你们心里不清楚吗?我女儿过生日时你们报的是多少?现在栗星果结婚你们全都报一百,这倒不用说,连磕头钱居然也是一百!

我知道你们偏心!徐良膑的话将桂玉的情绪再次引向失控,她接着丈夫的话吼道,只和姐姐家的那两个亲,哼!你们都报一百去,我们就报五十,你们爱怎样怎样!

二姐二姐夫,桔玉不徐不疾,像给学生讲课一样。你们先听我解释,都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你们误会了。这不是和谁亲疏的问题,都是自己家的姊妹,哪里还分个里外?你们想想,咱楠楠过生日那是几年以前的事了?你们放心,等咱楠楠到时候结婚这礼钱也是一样的!

宜荷和荟玉此时也上楼来了,她们就在一进门的地方坐下来。星果的爷爷虽然耳背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动静,此时睁开浑浊的双目茫然地看着他们。

桔玉的解释并没有完全解开桂玉心里的疙瘩,只见她脸涨得通红,泪水到现在都没有停过,而且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仿佛委屈开了闸,又因为太汹涌而冲垮了沿途的所有堤坝。你们不用哄我!我心里清楚得很,栗星果是在妈家里长大的,你们就是和他亲!

好啦,二姐,你看你竟像个小孩儿了!桔玉说着心下道,她们和星果亲一点不假,说句真心话这一百块钱给星果她们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可若是楠楠那就仅限于礼节。星果是从小在她们身边长大的,那一份情感自是别的孩子不能比,她们情感的天平怎能不倾斜?再说不看大人还有小孩呢?姐姐荟玉多少年来不知为家里付出了多少,说句实话就他们报的这一点礼钱都无法表达她们的心意,若不是顾忌桂玉,怎么着也要多报一些,谁知饶是这样还是出了这洋相。不过此时的桔玉看着桂玉那狼狈的样子竟不觉生出一点怜悯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桂玉擦擦脸上的鼻涕和泪。哎!他们这样做也确实有些不妥,且不说都是嫡亲的姐妹,就是个远亲也不该这样明显的厚此薄彼。桂玉如何做那是她的事,我们如何做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人难道非要以怨报怨吗?

好了,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桔玉还在翻来覆去地想,徐良膑忽然站起来板着脸道,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桂玉,咱们走!

桔玉眼看着他们要离开,此时也不想再拦,只得任由他们去了。那徐良膑路过宜荷没有吭声,也不容桂玉多说,一把将她拽了出去。沙发上星果的爷爷似乎也觉察到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对,但他久已养成了不闻不问的习惯,睁开双目看了一下,慢慢地又合上了。

荟玉和桔玉重新来到院子里时,礼房已经在报栗罗平那边的亲戚。栗罗平的这些姐姐们桔玉从前都是见过的,那时她常有机会在假期里随着姐姐姐夫到乡下玩儿。桔玉觉得自己还能认出她们来,虽然任何人都逃不过岁月那把兵不血刃的刀。她看着她们例行公事一般在大红的喜字前上来又下去。在这个舞台上到底谁是演员?礼房?新人?亦或就是这些亲戚?桔玉冷眼看着,只有那么几个人是真心真意为新人送上最本真的祝福,除此之外大多的人都是在演戏,这是一种社会的通病,也可以叫作社会“强迫症”。人们在这世俗之中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扮演着各种角色,有的人演的不动声色,有的却演技拙劣。比如桂玉,在剧场的那方舞台上她可以演得风生水起,一回到这人生的大舞台却总是要将剧本演砸,那么她充其量只是个假演员罢了。生活中的演员远比那戏中的难驾驭一万倍!这些年她曾多少次参加过这样的演出啊!光是同事之间的应酬就让人烦不胜烦,结婚宴、满月宴、三岁生日、十三岁生日……一到“五一”、“国庆”这样的好日子,请柬更是雪片一般地飞来,桔玉都一场一场地陪着演,那时一个月的工资基本要泡汤。正是由于她不想再把这些自己所厌恶的事再强加到别人身上,她和郁思萌这些年才没有为句句办过一场生日宴。竹玉说她傻,不请客报出去的礼钱岂不是打了水漂?桔玉笑笑,说她懒得去算计,逮便宜吃亏有时候只是一种心理感受,想开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这样想着发现拜礼的仪式马上要进入尾声了。她怜爱地看着星果站在人群的中心略显拘谨地给各位长辈们行礼。忽然,在她的镜头里出现了一个意外而又龃龉的影像,就好像吃东西的时候被什么脏东西咯了牙。她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身边的姐姐,却发现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想幸好,可如果姐姐是躲在什么角落里看见这一幕那此时的心电图真不知要怎样得大起大落、混乱而无序呢!

这位是——礼房看看来人又看看礼单,他原本是照本宣科的,此时见礼单上的名字都已念完不禁心下奇怪,以为是自己之前落下了。

我是——小琴姑姑,站在大红喜字背景前的女人讪笑着。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看人。桔玉想又是一个蹩脚的演员,恐怕是在某位“大导演”的授意下才敢登上舞台,为了名正言顺的“上位”迈出这大胆的一步。而就在离这女人不远处,桔玉发现一向深居简出的栗罗平也露面了,站在一旁冲着礼房点点头。礼房心领神会,一边在礼单上添上一笔,一边又招呼新人给小琴姑姑行礼。

哟!快看快看,栗罗平相好的也来啦!我的天!这种场合她也敢来,栗罗平居然叫儿子给小老婆磕头,我看干脆也喊妈得啦!新媳妇有两个婆婆,甲婆婆,乙婆婆!人们本来准备散了,这时又再次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哈哈——不知道还有没有丙婆婆呀!他们自己被自己的黑色幽默逗乐了,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

再说栗星果看到这个女人时先是愣了一下,既而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但他不敢让对面的父亲看出来。他用余光扫视一眼,父亲正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含笑望着他们,那笑容多么和蔼可亲啊!可父亲越这样亲切他便越觉得骑虎难下。他看见身边的新媳妇看看面前的女人又看看他,他什么也没说,心想,就这样豁出去吧,她愿意出钱他就拜,哼!还不知道是谁的钱呢,肯定是栗罗平给的,他于是带着新媳妇叫了一声小琴姑姑拜了下去。他真希望这一幕不要让母亲看到,他深知这对母亲的刺激会有多大。栗罗平带着这个女人来参加他的婚礼等于是要让他们整个家族承认她的亲戚身份。这个栗罗平真是太自作聪明了,以为一旦这女人的身份得到认可他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了,这女人也可以随便出入他们家了,可是他看透了又能怎么样呢?栗星果后来一直纠结这一幕,现在栗罗平叫他拜这个婊子,栗罗平是量着和尚没辫子!他栗星果真的不敢不拜。

终于,仪式结束了,院子里起了风,一对新人在众人的陪同下回到房间里。只留下两盏红烛在笙歌散尽后的晚风中一明一灭,虽无人欣赏却执着地燃烧着。

有人张罗着叫众人去赴晚宴,远房亲戚们大多都已经赶到饭店了,栗星果和新媳妇也准备起身去赴合婚宴,路过客厅时却见几位姑姑坐在沙发上怒容满面,几双眼睛一齐盯向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吕小琴,而为首的二姑此时正直逼到这位“吕妹妹”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问:请问你是我们什么时候失散了的妹妹、栗星果哪门子的姑姑?

具体的情况栗星果后来才全部知道。其实吕小琴一进家属院的大门荟玉就发现了。哪个女人对自己丈夫的“干妹妹”会不敏感?她当时没有声张,静静地观察着事态,她想自己若声张反而会给了栗罗平和那个婊子机会,她就不信她敢当着众人的面登堂入室。果然,这个女人一直没敢靠近。直到仪式快结束时栗罗平才急急地跑来,希望她能同意让星果给吕小琴磕头。荟玉强抑着心里的愤懑冷冷地说,今天姐姐们都在,你要觉得合适你就这么做!她实在想不出一句比这更生硬又不至于使栗罗平翻脸的话来,她怕栗罗平又恨栗罗平,她不想吵架,谁叫自己爱着这个可恨的人呢?无论吵不吵架她都是失败者。爱像一个牢笼,把她的一生都锁在里面了。爱这个东西真是奇怪,这么美妙又怎么会变成牢狱?不是她想这样傻,她什么都知道,可就是无法挣脱,哎!爱上一个高尚的人可以傻傻地不管不顾,爱上一个注定让人遍体鳞伤的人,而她又欲罢不能那就只能是自讨苦吃。有一天张冬青竟说栗罗平是她惯坏的。张冬青总爱拿自己的婚姻同荟玉以及樱玉的比,并把自己的爱情婚姻观奉为圭臬,不时地就在他们面前指指点点。她对荟玉和樱玉大为不屑,她认为不管哪个男人只要经她调教,就是栗罗平和赵黎河也会变成一个一个安承儒,聪明的女人能让坏男人变好,愚蠢的女人能让好男人变坏,而她无疑就是那个聪明的。荟玉对张冬青的这种说法大为反感,她怎么也想不通张冬青怎么能这样胡诌,明明是栗罗平自己混蛋怎能怪到她的头上?然而连桔玉也说张冬青的话不是一点道理没有,这世上任何的事都有一个度,情感也一样,超过了就会出问题。六十年代白面那样稀缺,可到现在一旦多起来人们还会当一回事吗?她说的既温和又委婉,荟玉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性格是来自血液里的东西,一般人还真是难以反转,尤其与情感沾了边。要么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呢?即使意识到问题还要有改变的决心,有了决心还要有忍耐改变所带来的痛苦的恒心,像刘邦的戒贪戒色、勾践的卧薪尝胆,没有远大志向的人又怎能轻易做到?一味地由着自己的性子罢了。

然而,尽管荟玉扔下那句“硬话”,我们已然了解栗罗平还是照自己的意思办了。他原本也没要和荟玉商量的意思,只是告之一声。

荟玉没有在院子里看那个女人,也没去和母亲、妹妹们诉苦,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几个大姑子。由她们出面教训那个女人与她安荟玉一点关系也没有,栗罗平再怎么也不能怪到她的头上。主意打定她首先找到了二姐。

没想到这位大姑子的反应比她还强烈。她早看出了这其中的玄机,正想问问荟玉这个小琴姑姑是何许人呢!听完荟玉的叙述,二姐气得暴跳如雷,在沙发上大幅度挪了一下屁股,把坐垫蹭得几乎拖到地上:荟玉,你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我们出面帮你对付那个野女人,不要脸的烂货!你看看头上没有几根骚毛儿,真搞不懂罗平怎么能看上她?她要真是失散了的妹妹我们怎么不知道?我倒要戳着鼻子问问她,她是我们什么时候失散了的妹妹?二姐这样说着,很快其余几个大姑子也纷纷响应,言辞一个比一个激烈,这让荟玉心里一阵感动。她好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小羊,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她丝毫不怀疑来自他方的力量。

吕小琴遭到突然的诘问坐在椅子上整个儿呆若木鸡。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等她缓过神儿来想冲着几位大姐讨好地笑笑,却因面部肌肉太过僵硬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不是——不是——是——朋友!她解释,说完她赶紧求救似的瞟一眼斜对面的栗罗平。而栗罗平脸上的表情从刚才到现在经过了与吕小琴同样复杂的过程。不过作为东家,很快地他便反应过来,并恢复了镇定,忽然他生起气来,冲着几位姐姐道:你们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小琴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好歹得给我个面子吧!我尊敬你们,把你们请到我家里来,你们就在栗星果结婚的日子里这么闹腾?是妹妹怎样?不是妹妹又怎样?说句实话,朋友处久了远比有些亲生姊妹们强!就像你们一年也不来往一回,连老父亲都这么长时间不看一眼,也好意思多说!几句话把姐姐们噎得说不上话来,脸也气黄了。

若不是荟玉及时跑出来扯扯栗罗平的袖子,她们真不知要如何下场了。

场面一度冷寂。这时,卧室里发出了一阵响动,片刻宜荷提着包从里面出来,孩子,她冷冷地看一眼栗罗平,你姐姐们为了咱星果的婚事大老远地跑来,你可不敢这么说话啊!我呀也累了,一会儿就从饭店直接回去了,你们都好好的吧!说完她便径直往外面去了。荟玉见状急忙追出去。

栗罗平看着岳母离开,也明知自己理亏,他眼睛看着地面,声音也同样低到地面,可是我总有交朋友的权利吧!

吕小琴不知什么时候已灰溜溜地走了。屋子里静了片刻,几个人牛屁股朝东马屁股朝西地坐着。谁也不知下步该怎么办。

虎子,过了一会儿,最小的姐姐首先打破沉默,她还是一直唤他的乳名。如果不是那年她的丈夫破产后向弟弟栗罗平讨要十几年前垫付的学费,如果不是后来她的儿子又用高息做诱饵骗走栗罗平的几万元存款,那么他们姐弟之间不会因为嫌隙而几尽绝交。从前他们姐弟的感情多好啊!出嫁后她仍时常惦记着这个弟弟。直到栗罗平结婚他们两家仍是最亲密的。那年栗罗平有一个外出学习的机会苦于囊中羞涩,她毅然拿出三百元钱资助弟弟……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这几年她怀着内疚的心情一直没好意思与栗罗平联系,只有几次栗罗平向她打听过她儿子的下落。她的儿子自从骗钱后就失踪了,至今销声匿迹。其实她这个儿子何止卷走栗罗平一个人的钱,他卷走的是上百万。有一段时间跑路竟成为一时风气。有人曾戏说,短短一年里光是平遥城就有“108人”卷款而逃,其余各大城市更是甚嚣尘上。她始终没有向弟弟透露过儿子的消息,再三权衡她还是更爱儿子,毕竟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也因此她与弟弟的隔阂更深了。而栗罗平呢?明知道从姐姐那里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他一面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姐姐从前多么爱他,现在还不是选择牺牲他的利益?可见姊妹们扯求蛋,小时候吃的两顿饭。一面又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丈夫又将她抛弃,还弄得家产净光。因此他对她的包庇也就有一点点原谅了,在钱的事情上只针对她的儿子而不针对她。

现在,这位虽连遭不幸而风韵犹存的姐姐就坐在他的对面,她的衣饰很讲究,上衣的领口和袖口全部镶着好看的边儿,处处昭示出早年优越生活的影子,只是一种落寞的气质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此时此刻她由弟弟与荟玉的婚姻联想到自己,不由开口说道:姐知道你们男人,你姐夫就是例子,可是,哎!不管你信不信,发生了这么多事姐心里还是为你好!既是为你好我就想说两句,希望你不要嫌烦,荟玉是个好媳妇,这些年到了咱们家我们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可不能像你姐夫那样啊!今天的事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是我们的亲弟弟,不管怎么样我们也都是维护你的,但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退一万步,就真如你所说,你和那个女人是朋友也不能把她带到家里来,荟玉跟着你多少年任劳任怨,你现在带着一个女人回来让她作何感想?将心比心,要是我我也会受不了的啊!这番话她说得入情入理,拿捏得分寸得当,栗罗平当即便无话可说。没有人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收拾起身往饭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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