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入梦（2/2）

就是说，他觉得老百姓们穷，被人欺压，日子过得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他这样一心想着让国家富强起来的人反而受到老百姓的歧视和取笑，因此国家才贫困，弱小，动乱。

杨大对他的这种言论不置可否，只建议他还是多熟悉一下老百姓的日常起居，学会一两种赚钱手艺来养活自己，不要总是一副高谈阔论的样子。

蔡鱼二十岁时杨大去世了。杨二，杨三，杨四，杨五都离开这个村子，去深山老林隐居，决定不再出世，而蔡鱼从此失去了倚靠和导师。

那五人每一个都比他更有才能，更有见识，如果能够得到某国的重用，肯定可以创造大的局面。可是世道如此，这些人处于被迫害的位置，自己也心灰意冷，于是国家面临危难，这些人也生活困苦。

这一年蔡鱼到了某位官员家里当了客卿，这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这个官员并不是个合适的家主，但是蔡鱼一直找不到更好的机会，只能从这里做起了。

开局非常平庸，而且令人觉得悲观。似乎他要成为无数平庸的文差中的一员度过穷困的一辈子，或者成为无数凶恶缺少良心的小吏中的一员度过相对殷实的一辈子。

作为客卿，他表现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是很平庸，很不起眼。家主甚至留意不到他，分配一些赠礼的时候甚至想故意忽略掉他，而那些同僚也对他不怎么欣赏，经常用各种眼光审视他。

他在这里慢慢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忍’，并通过‘忍’来获得话语权。

‘忍’并不是一个崇高的字眼，毫无大胸怀在其中。忍不能造就伟人。

但是，伟人必须能忍。他在慢慢理解这个字。

张森这次的入梦就到此结束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经历，却把张森搞的非常的头痛和疲劳。

他觉得这个梦境提供的信息量有点过大，以至于他不能正确的把握其中的关键。

他理解力有限，所以梦境中一直在提示他某些极为重要的信息，但是他都漏掉了。

他醒来后就知道，他遗漏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没能正确的进行理解。

而圣人蔡鱼对他来说成为一个越来越大的谜。

蔡鱼的表现初看非常普通，一些细节却似乎显示出他未来大有一番事业可为。

那是南朝宋初年。各种神祇级的巨兽在北国出没，以人类为食，扶植自己的势力，建造自己的牧场，而南国的政治处于混乱之中，世人的价值观都崩坏了。

做坏事能够获得荣华富贵，因此一些坏人被称为‘聪明人’，‘有勇气的人’，不但名声上不受损，反而获得很多赞扬，甚至有不少崇拜者。而好人则被称作‘圣母’，以及‘没出息的人’，‘懦弱的人’，‘不识时务的蠢人’。

这其实也没什么。

在一些糟糕的社会条件下，做好人不长命，而死人难以对社会施加多少影响，活着才有战斗力，因此社会的发展由那些还活着并掌握实权的人决定，这些人一方面品德不够端正，另一方面却存在人类的不少本能，在无意中也在促使社会尽快结束这个混乱期。

而一个‘忍’字便总结了在这个社会生存的必备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