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内爆（1/2）

在巴鲁背上的蒂梵，已经等不及了。

他感到一种由内至外，由心理至生理，像潮水般席卷而来的饥渴。

复仇的饥渴，同时也是求生、求胜的饥渴。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蜷缩在史考温城的废墟里，被提兰尼冦和一众诈齿鼠人屈辱地拎出、捶晕，再关在铁笼里拖回这个狗屎矿坑的样子。

就像对待一只羸弱、卑贱的家鼠崽子一样。

嘶！光是想就让自己难受！

来吧，提兰尼冦，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因为激动，更是因为愤怒，他不自觉地加大了一分力道，爪子隐约有些扎进了水晶球里。

也正是因为蒂梵的举动，巴鲁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与躁怒，它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操控力，浑身如触电般抖动着，机械性的横扫、上抬、下落，每一下都让前方密密麻麻的氏族鼠尸首异处。

它的身躯上也被反抗的氏族鼠插上了弯刀与短剑，但这都无济于事。

痛苦只会加剧疯狂。

而疯狂带来更多的杀戮。

转眼间，浑身如通电般的巴鲁像一具狂躁的行尸走肉，碾压过了一排又一排氏族鼠步兵，转眼间便迫近了提兰尼冦。

看着那个在卫兵包围下的暗红色身影，蒂梵不由得再加重了一分力道。

快点，快点，更多，更多，kill，kill！

保护提兰尼冦的那一小撮裁决鼠亲卫，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看着巨大的鼠巨魔扑面而来，他们竟然毫无惧意，甚至训练有素地分出一部分，临时组成了一道抵抗冲锋的战线。

长戟挺立，直面鼠巨魔遍体鳞伤的身躯。

自不量力！

蒂梵冷哼一声，爪子又是向前一捣，巴鲁嘶嚎一声，迎头往前方撞去。

这几个裁决鼠亲卫的长戟不偏不倚，狠狠插在了鼠巨魔的脑袋上，甚至有一根从下颚，穿破颅骨，于头顶冒出了染血的刃尖。

但与此同时，那几个亲卫也被重重地震飞了出去，胸口盔甲凹陷，骨骼尽断，没了动弹。

真……痛。

蒂梵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肋部也受到了撞击，只不过方才的激愤暂时掩盖了持续的痛楚。

而现在，隐隐泛上的痛感才提醒着自己，现在身体的状况有多么糟糕。

在脑袋被戳穿后，鼠巨魔硕大的身躯霎时僵止住了，先前的抽搐于瞬间消散。一股浑浊的液体沿着矛杆与血肉的连接处流淌而下。

提兰尼冦转过身来。

他注视着自己豢养多年的爱宠，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被自己追捕的异端骑在身下，更是被部下戳穿了脑袋，头盔中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余光所及，氏族鼠步兵方才所处的位置，更是一片

但常年作战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机会。

“你完蛋了……嘶……异端！”提兰尼冦将斩刀一横，冲着身旁的亲卫发出信号，“把那家伙剁下来，快！快！”

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啐了一口，又补充了一句：“该死，要活的，活的！”

暗红臂甲下，他斑驳的爪子已经死死钳住了那柄“异端屠戮者”，向来杀伐果断的他，从未遭受过这般欲杀而不得的耻辱。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骂：异端玩意，可别再试探我的底限了，否则我才不管什么普雷格·德特斐斯，都得die，die！

蒂梵显然也注意到了鼠巨魔的异样，他看着面前血肉中冒出的锐利矛尖，心里暗叫不妙。

双爪迅速牵扯着那颗水晶球，但不论他怎么扯动，连接着自己的鼠巨魔都十分僵硬，庞大的身躯像烂肉一般瘫软在地上。

该死！难道被爆头了就失去控制了么？

但裁决鼠亲卫已经在提兰尼冦的指挥下，悄然包围了上来。他们手中的长戟反射着洞口投射进来的光芒，闪得蒂梵有些睁不开眼。

该死！该死！

这头大家伙看来是不管用了，要是不能赶紧从它身体里出来，就玩完了！

形势反转之快甚至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蒂梵疯狂挣扎着，想要挣脱血肉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