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2)
顾雪宁还欲再推辞,但在安王细长的丹凤眼的注视下,又把话咽了回去,顾雪宁的后背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童儿手脚麻利,转眼已经把披风送到了顾雪宁手边,这披风像是刚熏过白檀香,味道甚浓。
“还不快给顾镖头披上!”安王说道,童儿得了命令,打开披风抖了抖,就往顾雪宁的肩上披去,顾雪宁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鼻子已经不受控制的狂打喷嚏,情急之下,扯过披风就扔进了湖里。童儿惊愕的保持姿势立在原地,顾雪宁愣了一下,转身跑出十多步停下,在安王的目瞪口呆中扑通一声跪下。
“大胆草民,你可知这披风乃是太后所赐,平时主子都舍不得穿,你竟然扔在湖里!”童儿的话让顾雪宁顿觉五雷轰顶,赶紧道“王爷恕罪!草民实在不知,草民这就下水给您捞上来!”顾雪宁就要起身往湖里跳。
“且慢!”安王出声制止,并朝着舱顶做了个手势,随即有两个人影跳入湖中,将披风捞了上来。
船舱里的静王和夏知衡听见外面有落水的动静,都走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顾雪宁跪在地上,两个侍从浑身湿漉漉的捧着个披风,童儿也一脸不快的立在一边。夏知衡心想不妙,应是顾雪宁闯了祸。
“这不是今年立春那天太后赏的披风么?怎么湿成这样?”静王殿下继续补刀,顾雪宁更觉没了活路。哀声道:“安王殿下请恕草民直言,草民不是风寒,而是白檀香有些过敏,刚才实在是头脑发晕,情急之下只想把披风扔在一边,没想到劲儿使的大了点,竟然掉到湖里去了,还请殿下恕罪!”夏知衡脸顿时垮了下来,也赶紧跪下求情:“安王殿下,顾镖头真的不是有意为之,还请殿下开恩!”
“不知者不怪!也是本王疏忽,怪不得顾镖头你!你们二人快起来吧!”安王宽慰道。
“本王府上有一浣娘心思灵巧,上回圣上赏的马鞍不小心跌落泥潭,就是这浣娘浣洗的,简直和新的一样。你且让童儿将披风送去我府上,保管恢复原样送回!”静王的话给了顾雪宁一颗定心丸,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就有劳皇兄了!”安王看了眼童儿,童儿会意,接过披风退了下去。
“其实也不必紧张,太后娘娘如此疼爱你,定不会为了一个披风降罪于你的!”静王大剌剌的坐到船舷上道。
“太后仁慈,这是自然!”安王低头拢了拢披风,看着顾雪宁远远的站着,不敢靠前,顿觉好笑!
“没想到顾镖头竟会对白檀香过敏,早知如此,我就换身衣服了,何必让你如此难受!”安王笑微微的说。
“让王爷见笑!”顾雪宁远远的鞠了一躬,便不再言语。夏知衡心想许是顾姑娘受了惊吓,再待下去恐怕再会出错,就向二位王爷道:“二位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这就向二位王爷告辞了!”
“何必着急回去,静王兄和本王已经命人备了薄酒,正想与你二人好好畅饮一番,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安王道。
“多谢二位王爷抬爱,只是明日还要承接太后懿旨,实在不敢怠慢!还请二位王爷体谅!”夏知衡坚持道。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强留了,来日有缘,也许还能相见!”安王道。
“夏公子回去之后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本王的提议,本王随时恭候!”静王看着夏知衡道,夏知衡向王爷深鞠一躬。
“看你们二人徒步而来,更深露重,不如乘着本王的马车回去!”顾夏二人刚要推辞,就看安王已将童儿唤了出来!“去,把本王马车的内饰都换成没熏过香的!”童儿领命一溜烟的没影了。
“草民惶恐,怎敢如此劳烦王爷!我们走回去就好,都是习武之人,这点路程不算什么!”顾雪宁远远的推辞道。
“顾镖头怎还如此客气,本王都说拿你当朋友,就定会以朋友之礼相待,你就安心领受即可!”安王语气真诚,顾雪宁不好再矫情,只能再次谢过安王。
一会功夫,马车就牵到了湖边,顾夏二人再次别过两位王爷,乘着马车回到了驿馆。
顾雪宁一路无话,下了马车就直奔自己房间而去!大堂的灯都熄了,镖师们都已经安寝。夏知衡跟在顾雪宁身后,一直把她送回到房门口。
“顾姑娘,没事吧?”夏知衡有些担心的问,
“还好!”顾雪宁说了两个字,就推门进了房间,夏知衡立在门口道:“那你好好休息……”话还没说完,门就被顾雪宁砰的关上了,夏知衡摸摸鼻子,又在房门口立了一会儿,刚转身想回自己的房间,身后的门又打开了,顾雪宁立在门内,看着一脸担忧的夏知衡问道:“夏公子如今已经得到两位王爷的垂爱,将来可是一定要做官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问夏知衡,但语气又不像是个问句,夏知衡斟酌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开口。
“我爹说将来让我嫁个武林人家,我现在更觉得我爹是对的!远离朝廷才能活的自在长久!我可不想再跪来跪去的了!”顾雪宁说完,紧盯着夏知衡,看着夏知衡的脸慢慢白了起来。夏知衡张张嘴想说什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天色已晚,夏公子早点休息吧!”顾雪宁说完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房门外一时没了动静,过了好久,才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顾雪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无限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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