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石头丞相（2/2）

“阿笙？”林愿生抖着手抹去了妙笙沾满血的脸颊。

那一掌，他用了十成的力，几乎是抱着殷帆必死的决心。

他不在乎殷帆的命，更不在乎这大殷，反正姓殷的皇家子孙不至于绝种。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妙笙去死！

“阿笙！”他望进她略有涣散的眼，眼眶中转了许久的泪终是砸了下来，滚烫的，淋得妙笙有着血污的脸都白嫩了些许。

只是那脸是近惨白，这世上，谁能接住他的绝杀之心。

“哥哥，哥......我不想叫哥，想叫诺初，诺初......”林妙笙咧着嘴笑得阳光，探出的小虎牙却带着血，她弱弱的，“诺初，我爹爹走之前告诉我一件事，你知道他那个神棍的，虽是神神叨叨的却......我不敢不听，他说你是龙煞之星，是条作恶的龙，会遭天谴的，我不愿......就追问，便知晓我也有一劫，说是代你受了就好了。诺初，我不想的，不想误了你的大计，但我怕，怕你误会我，但我不怕死便生了这计，所以死之前也说出来好安心的陪爹爹去......”

“阿笙，你说什么呢，我本就可以放手一搏，怎会怪你，可我......有一刻真是怨了你，对不起......”林愿生静静听着，脑袋却是隆隆响着。

什么恨有阿笙重要，可这是人偏偏是要失去才能懂的残忍！

“嘿嘿嘿可见我拼着一口气可对着嘞。”这会儿的林妙笙宛若天真的小姑娘，洋溢着如花的笑靥，笑得很傻，“诺初......你的仇人也是我的，这么多年我能做很多事了。我死了你别伤心，哪怕是要大殷的陪葬，也得我来做但积点德来说，如此便要了他们几千人的命。至于殷帆......直接毒死了怎对得起我的诺初，让他疯魔一辈子也好，也让大殷疯了更好，我死总要亲手拉些人陪葬的，所以......”

“好好好......”林愿生跪倒在地，紧紧抱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妙笙，眼泪无声肆虐，“阿笙不要说了，我懂我都懂了......”

他的姑娘早就替他部署好了一切，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她死在怀中。

“阿笙，阿笙......”

“诺初，我好想你，好想......”

妙笙紧紧攥住他衣角的手无力垂下，不复戾气的眼映照着苍穹之处，清澈如水。

她嘴角有分明的浅笑，她的眼底也似乎漾着一个与她七分相似的人......

“阿笙！”林愿生如失了挚爱的狼，双眸赤红疯了般，发出绝望尖锐的嘶吼。

他的阿笙，再也没有他的阿笙了。

恍若天地静止，可泪眼模糊间似又看到一张巧笑倩兮的脸，是傻乐的笑，浅浅梨涡和小小虎牙的脸，那张殷红的嘴一张一合明媚如光。

“阿笙......”他失了魂的喃喃。

耳边骤得喧嚣起，烦杂的音响像要撕裂他。

心，坠坠的疼痛。

似生似死的林愿生不知，他的身边渐起了微风，又转成拔地而起的狂风，夹杂着的电闪雷鸣卷起地上的人血腥撕裂，宛若修罗地狱。

盘旋天际的墨云愈发低沉，如万斤之重压的人踹不过气，而林愿生恍若不知，直至眼前一阵晕眩。

紫光轰鸣过去，林愿生只觉锥心的疼痛。若有若无的焦味涌入鼻翼，身子忽轻忽重，到通身的僵硬，什么力也使不出来。

巨大的冲击传于感官，林愿生无力去想，只得昏昏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