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网织集（1/2）

“王上今日这是……？”是日，谙尘为羯王打点衣饰时询道。“今日约了兰王嬴王他们野猎，爱妃自行用膳，不必等本王。”羯王说罢便去预备野猎箭矢了。

自羌族回来后，羯王一直待谙尘淡淡的，不与她多半分口舌。谙尘只是一如往常，也不多加妥协。今日羯王野猎，于谙尘来说是个绝妙机会。网捕野兽，总得先织个结实的网，让野兽无计可施，无路可逃，闭塞的越严密，交织的越结实，网捕机率才越大。

眼瞧着羯王车马远行，谙尘便传唤了各殿娘子来坐。虽说这各殿娘子也都不是好相与的心性，但大多闲得慌，好容易有个去处，又能见着那专宠数年的玉妃，满心念着指不定能得传狐媚真道，自己也能重复恩宠，便都争相来往。

人数齐毕，谙尘也不急，只慢条斯理地踱去上座。落座后，谙尘道：“妹妹多谢各位姐姐今日肯赏脸来荜所，近年妹妹实在忙着照顾王上，疏忽了礼数，妹妹在这里给姐姐们赔不是了。早先就听闻姐姐们宽仁大度，妹妹今日是厚着脸来恳求各位姐姐原谅的。”谙尘语毕，几宫娘娘的白眼都翻上了天际，并无人搭茬。

谙尘见状轻笑，“既是恳求，妹妹自是带了诚意来的。”谙尘示意宫人，只见几宫人捧了金盘盛装的小巧又精致的碧玉盒子来。

“这盒里盛装的，是妹妹求北胭坊香料师祖调制的上好的胭脂水粉，外盒也不是普通盒子，是妹妹亲去西域玉坊择选的上品。姐姐们瞧着，可还入眼？”

“这高第出身的官家小姐就是不同，出手可真大方。”“是啊，我们与她不曾谋面，竟奉了这样贵重的礼。”“行了行了，净显出那穷酸相，像是八百辈子没见过胭脂水粉。”众娘子云云。在一旁的宫人们轻声提点道：“娘娘，莫说嘴了，这叫玉妃娘娘见了是要笑话的。”

娘子们这才止了口舌，转又对谙尘开口奉承：“可见着王上是疼惜您，这等稀罕物件，我们是见也见不得的。”“是了是了，王上疼惜您，为妻妾的自是应与夫同心，妹妹近年实在是照顾王上辛苦，姐姐们是该体谅。”“姐姐们没来看过妹妹，还望妹妹原谅才是。”各人有各人的说辞。

各娘子的转圜谙尘是想见了的，总归是乡村妇人，涂脂粉黛穿金戴银也掩不住俗气，何况世故面孔。

“姐姐们不嫌贱物粗鄙，不弃妹妹唐突就好。”谙尘掩唇笑道。“姐姐们既心悦，那妹妹也不多叨扰了。娰锦，送送各殿娘子。”谙尘与这些深宫怨妇总是谈合不来，索性送了该送的便遣散了。

“行了娰锦，送到这可以了，快回吧，你家娘子吩咐差事该匆促了。”郦妃道。“那奴婢便送各位娘娘到这了，现下日头正毒，请娘娘们择了荫蔽处走，着了暑气可就不好了。各位娘娘到殿时也烦请差宫人通传声，我家娘子挂心着。”

“好，好，快回吧。”这些宫妇也不急着回去，眼见娰锦走了，纷纷口舌。

“你说，她突然送这礼我倒是不明白了，是不是有事相求啊。”郦妃道。“可不知晓，不过，管她呢，这东西我倒是瞧着好，她那水灵样，谁知是不是这玉粉的功劳。”敏妃道，边说着，还细细搓捻了下“恩，实在是好东西，粉质细腻还有光泽，连这香气都与那些俗物不同。”

容妃出身不低，向来不与她们过多掺和，今又见这二人满口小家子气言语，脱口便道：“弃妇扎堆，她求你们作甚。”

敏妃听得这话倏地改了颜色：“哟，容妃姐姐不是弃妇，您门第高出身好，怎么妹妹们也没见着赏赐？容妃姐姐，你又与我们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