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踏碎苍穹斩山河（2/2）

这一人一刀在当年横扫四方不曾一败，惊艳了整个天下。

直到三十年前，早已不再是少年的李余愁，昂首踏上了琅琊山的石阶，明亮的刀锋指向了暗月教的圣殿。

那一战，他败了。

千叶教主仅用了半柱香便将他打落山崖，也是那一战，将他打入了尘埃里。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千叶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山崖在他耳畔久久不散。

名噪一时的袖中刀客自此销声匿迹。

“袖中刀客，袖中刀客...”

“心刀相悖，是为不诚，何以称为客？”李余愁喟然而叹，旋即朝慕少缨深鞠一躬，道：“多谢公子点醒。”

“朝闻道，夕可死。”慕少缨点头示意，随后迈前一步，双手蓄势待发，“安心上路。”

白扇携风雪，犹如山岳至，当头一扇拍下，左手成拳，杀意凛冽直冲李余愁腹部。

一抹刀光如天地初开的第一道光，蓦然从指尖绽放，一刀静风雪，一刀劈山岳，一刀封拳意，一刀斩其颈！

“好！”慕少缨由衷高喝道，跃身摆腿，一脚踢在刀光最弱的一点，一脚余势未收，又是一刀横斩而来。

经慕少缨一语点醒，李余愁解了多年心结，此时刀势雄浑无匹，大有一斩山河之豪迈，虽是重伤之体，却比方才要可怕了万分！

嘭！

一记硬拼之后，李余愁身躯微晃，慕少缨却是倒退三步，明显是落了下风，眼看李余愁身负重伤还如此强悍，慕少缨却无半点懊恼，眸中反而是一片浓浓的兴奋之色。

“宣王爷造反兵败，其中有前辈的功劳吧？”慕少缨不停游走避其锋芒，万分惊险之中竟还有闲心出言询问，而李余愁刀势的蜕变，也让他发自内心的将称呼改为前辈。

“公子误会了，兵变当日我并未在宫中，待我赶到之时永安郡主已平定了叛乱。”李余愁笑的很平和，如同与老友闲叙一般，只是那磅礴的刀势却是丝毫不留情，慕少缨稍有不慎便会被斩成碎片。

慕少缨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永安郡主是谁，想到叶婉，慕少缨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一丝不安的思绪使得他双足慢了半分，寒光闪烁的刀刃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斩下。

慕少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折扇一横，挡住了接连而至的一拳，再借势连连后退拉开与李余愁的距离，退至宫墙琉璃瓦上时，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直刺慕少缨的后背！

生死一瞬，慕少缨人在半空头也未回反手一扇击出，剑气一偏没入肩头，一串血珠洒向空中，慕少缨如断翅苍鹰狠狠砸在了地上。

一袭白衣胜雪，仗剑立宫墙！

“老奴参见永安郡主！”李余愁颤颤巍巍的躬身行礼。

叶婉轻轻颔首，目光瞥向起身含笑而立的慕少缨，平静道：“你的燕军败了。”

“乌合之众，不堪一用。”慕少缨轻摇折扇，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慕公子来楚京都，意欲何为？”

慕少缨含笑作答：“杀君。”

“皇上已身中奇毒，解药还需从南洋窃取，慕公子又何必多此一举？”叶婉神色淡淡，显然是不信。

“中土奇人异士无数，就如贵教之中，难保不会有医术高绝者能解此毒。”

“既然如此...”叶婉手腕一转抖出一个剑花，遥指慕少缨，“请赐教！”

“郡主！”李余愁立即出声，遥遥施了一礼后，道：“且让老奴痛快一战！”

凝望李余愁眼中炙热神采，叶婉默然片刻，随后收剑入鞘，长剑横放双腿上盘膝坐下。

“你带来的族人已经死了，今日任你手段通天，你也难逃一死。”

说着，像是为了给慕少缨施压一般，叶婉藕臂轻挥，云尘与哑先生同时现身，三人各守一方将慕少缨包围。

“还未与你赴那三年之约，我又怎敢先死？”慕少缨大笑一声，单足跺地身影疾飞，一拳打向李余愁面门。

刀光夺目一往无前，即使重伤垂死，即使薪尽火灭，也要捍卫刀者之尊严！

“金樽烈酒刀锋凉，江湖远，岁月长。万里江山，任君把名扬。”豪笑声中，慕少缨一拳打在李余愁手腕，蛛网般的刀气寸寸破碎，“踏碎苍穹斩山河，少年郎，自轻狂！”

慷慨高歌后，慕少缨腔血正热，仿佛意犹未尽般的长啸一声。

这一声长啸响彻八方直入云霄，正如歌中踏碎苍穹斩山河的豪迈！

叶婉听在耳里却是微微皱眉，秋眸轻瞥正与李余愁激战不休的慕少缨，目有狐疑之色...

他在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