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楚云歌的叹息（2/2）

楚沐南深吸口气，看了看几人，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

永宁依旧跪在床边紧握着楚皇的手一丝不动，叶婉看了她一眼，对石松吩咐道：“石将军，整军备战，天一亮就出发！”

石松应了声立即去了，叶婉拉着楚云歌走出寝宫，见四下无人，叶婉轻声道：“皇上的毒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解，若是教中无人能解，只能去南洋寻那黑巫族索要解药了。”

“可南洋远在万里之外又要乘船出海，这一来一回耗时何止一个月，何况能不能找到黑巫族还不好说，即便是找到了也是凶险无比未必能得到解药。”楚云歌紧皱着眉，去南洋寻解药自然是不现实，时间上赶不及何况此时又有燕国入侵，“若是你教中也没有办法，那我只能发出告示满天下寻医了。”

“云歌...”叶婉很奇怪的喊了声他的名字，神色间显得似乎有些犹豫，望了望楚云歌疑惑的双眼，叶婉轻轻道：“倘若我教中的人能够解这毒，你...希不希望我救他？”

“这是何意？”

“他死了，你就可以...”

“够了！”楚云歌猛的挥袖喝止了她，带着气愤心痛又是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那是我父皇！是你亲舅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的这样冷漠无情，虽然如今的你是万人敬畏高不可攀，可俯视众生视人命如草芥，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天真烂漫心怀善意。”

清冷的夜风中，叶婉的身躯轻轻颤了颤，深深看了眼楚云歌，默然离去。

楚云歌黯然的神色与痛惜遗憾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叶婉，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自己的意愿么？若是没有无情诀，自己恐怕早就死于寒毒了吧，可也是无情诀，在一点一点不受控制的悄悄改变自己的心性。

当宣王爷的剑抵在楚皇的脖子时，自己确实没有在意过他的生死，而与楚云歌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想助他登上皇位，还是想通过他能让自己更好的掌控楚国？这万般心思，竟是自己也理不清了。

我...还是我么？

这一深思，叶婉不禁感觉到毛骨悚然。

如今还留在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少的可怜，大多数都死在叛变那夜的乱刀之下，少数机灵点的则趁乱逃出了宫，叶婉一路仿佛失魂落魄般的来到晴雨楼，竟是一个人影也没碰到。

重回故地，踏上楼梯时叶婉忽然顿了顿，微微皱眉后快步上楼推开了房门。

屋里没有掌灯，浅浅的月光自窗外洒进来，一个人影端坐在桌前。

“云殿主深夜寻本座有何事？”叶婉上前在她对面坐下。

云尘扭过头来，背着月色的面容在黑夜里朦朦胧胧，淡淡开口问道：“教主准备明日带领月殿弟子前往枫城抵御燕国？”

“没错。”

“教主可还记得本教宗旨？”

叶婉目光一凝，盯着她道：“阻拦三国战争为次，恢复齐国一统为主，练成无情诀第六层为重，这与本座下令抵御燕国可有冲突？”

“抵御燕国侵略自然是无可非议，但楚国内乱与本教毫无关系，教主却令教中弟子插手对抗叛军，这一战死伤之数以千计。”云尘语气隐隐带着怒意，继续道：“现在教主你一句话，又要让整个月殿的弟子随你去守城，为你去赴死，教主心里可曾在意过我月殿？可曾在乎过暗月教的数百年基业？若是月殿毁于一旦，暗月教将凭什么立足世间？”

“可若是枫城被破燕国大军长驱直入楚国有亡国之危，本座又该如何面对历代教主留下来的嘱托？”叶婉说着，突然微眯起了眼，冷冷问道：“还是说...云殿主以为本座是在借着战乱来消减月殿弟子以此来打压你？”

云尘似乎幽幽的轻叹了一声，目光移向了角落的黑暗处，缓缓道：“我知道...即使你现在已经坐在了教主的位置上，但你的内心深处还是抵触着本教。”

叶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认了，云尘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道：“既然教主说到历代教主的嘱托，阻拦三国战火自然是义不容辞，但你别忘了，恢复大齐国号才是清月祖师唯一的遗愿。”

“而现如今，唯一体内还流淌着大齐皇室血脉的，正是燕国皇室这一脉！”

叶婉不免有些惊愕，怔了一下之后冷笑着道：“莫非云殿主是想让本座帮着燕国来打下楚国么？”

“择明君奉为三国之主，教主可莫要忘了。”

“燕国的皇帝也好，皇子也罢，都是目光短浅只会耍小心机之辈，也配称为明君？”叶婉冷笑着，自从当上教主之后，之前燕国皇子的那些阴谋伎俩都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云尘对此不置可否，淡淡回道：“我只愿教主能心系本教，而不是因私情干扰为本教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不劳云殿主费心，暗月教何去何从，如何发展壮大，本座心中自有计划。”叶婉显得很是生硬的回道。

云尘眼神略有无奈，只是夜色下不为人所察，如今的叶婉再也不是当初柔弱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强势到连云尘也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只是于暗月教而言，有这么一个教主是福是祸，谁也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