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传承与哑先生（2/2）

头痛欲裂，脑海里的记忆涌现明朗清晰，但是这些记忆却仿佛是发生在非常遥远的以前，而自己突然变得就像是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一样。

渐渐缓了一会，山洞还是那个山洞，叶婉看在眼里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很多年前自己曾来过这里一样，回想起教主婆婆的传承也像是发生在很多年前。

这感觉实在古怪的很，叶婉侧首，教主婆婆正含笑看着她，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头发已经变得全部雪白，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

“婆婆，我睡了有多久？”

“应该有两天吧，有没有感觉自己哪里不一样了？”教主婆婆似乎十分虚弱，此刻连说话都显得十分费力。

“不一样？”叶婉皱了皱眉，道：“好像没有哪里不一样，只是感觉我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一样，做梦梦到自己化身千万，世间万物似乎都体验了一番，醒来后感觉过往的人与事都离我十分遥远，而且...”

叶婉说着突然闭上了嘴，瞬间感到了十分的茫然，心里怅然若失空空荡荡的，好像这一觉睡醒后，自己失去了许多许多东西一样。

“闭上眼睛你再感受一下。”

叶婉依言闭上了眼，这一下她清楚的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变化！

身体里的经络变的清晰可见，一股柔和的气流充斥其中，就像是血液一样绕着全身缓缓游动，叶婉心有所动，将气流凝聚在了掌心，睁开眼随手一掌拍在了石壁上。

碎石崩溅，石壁颤动，叶婉随手的一掌在这坚硬的石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看了看自己娇嫩如玉的手掌，叶婉心中惊奇，这就是无情诀的威力么？

但古怪的是，叶婉虽然略显惊奇，心里却丝毫没有欣喜的感觉，喜与悲似乎都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婆婆，我这是到了无情诀的第几层了？”

“第三层而已。”

“您以第五层的功力传承给我，为何我只继承到了第三层？”叶婉有些疑惑，更不知后面的该如何修炼。

“你心中杂念执念太多，能继承到第三层都要归功于你的体质。”教主婆婆摇头笑道。

“那我这第三层比起哑先生如何？比起云尘又如何？”叶婉问道。

“哑先生比起云尘而言资质还是略有逊色，多年前哑先生便已踏入无情诀第四层，但因体质缘故，他此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婆婆...”叶婉犹豫了一下，问道：“您之前说过无情诀仅历代教主可以修炼，哑先生他为何是个例外？”

“这也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若是好奇，我就告诉你吧，这要说起来还得从你母亲入教开始说起。”教主婆婆轻轻叹息，盘膝而坐靠着石壁上开始诉说起这段往事。

“萧月入教时寡言少语郁郁不欢甚少与人接触，我看哑先生年纪与她相仿便让哑先生陪在她左右，两人相处时日久了，哑先生就成了这教中除我以外唯一能和萧月说说话的人了，偶尔经过小竹屋，也能听到竹屋里的两人相谈甚欢...”

“等等...”叶婉听的不对劲，打断了她问道：“哑先生他不是个哑巴么？”

“那时候的他可不哑，那时的他也不叫哑先生。”教主婆婆深深一叹，没有再管叶婉的疑惑，继续道：“后来，萧月决意下山去大明，哑先生则义无反顾的提剑相随护她平安，这其中的一片深情我也就不过多言说了，哪怕你母亲在大明嫁作了人妇，哑先生依然无怨无悔的留在她的身边甘当奴仆，若非是有他在旁，萧月只怕早就被你父亲的正妻给害死了。”

“再后来...萧月不幸身亡，哑先生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教中，就在这洞府外面长跪了七天七夜未挪半寸，恳求我传授无情诀给他让他忘却伤痛。”

“我可怜他的一片痴心，也欣赏他的坚韧倔犟，何况此事说到底也归责于我，于是我就破例传授了无情诀给他。”

“也就从他修炼无情诀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了。”

“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一个哑巴，他的名字也就变成了哑先生。”

叶婉心里幽幽叹息。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在装哑。

或许这并不能叫装哑，可能是对他而言，这世上早已没有了能让他开口说话的人了吧...

这是怎样的一种心伤？

心都死了的人，哑不哑又何妨？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他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哑巴了吧，叶婉唏嘘感叹不已，万万没想到哑先生竟是这样痴情的一个人。

教主婆婆背靠着石壁垂下了头，雪白的头发散落在了双肩，呼吸似乎变得越来越微弱。

“教主婆婆，您怎么样了？”叶婉见她模样，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

“教主婆婆？”

教主没有应她，叶婉心里一沉正要检查她的气息时，教主细不可闻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死之后，将我葬在无忧崖。”

话音刚一落下，教主婆婆脖子一歪，头轻轻的垂倒在了一旁，再也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