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迟来的解脱（2/2）

帝无兮持剑与青柳玉对峙，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在眉睫，彼此却冷的像块千年寒冰。

青柳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遥想数日前，我早就想除掉你，却迟迟未曾实践，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色色，而你，远比我想的还要无情！”

“何意？”帝无兮脸上的血业已凝成血痂，看起来异常凶狠可怖。

“何意？呵！我将色色送走之时，她死活要来寻你，于是，我告知了她真相，但……她还是不死心，你说，天底下怎会有她这么傻的姑娘！”青柳玉眼中神色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更多的则是痛惜。

帝无兮脚步偏移，这一剑收手退后，直言道：“所以，事到如今你还想为她说媒？”

青柳玉僵在原地，握剑的手都在颤抖，“我想你该知道，我肯给你机会，皆因色色。”

“嗯……我知道，但我想问你，你给了我什么机会？”帝无兮唇角的弧度十分讽刺，却又合情合理。

“帝无兮，你可知，若没有色色，你早已死了千次、万次！”

“所以你想让我感激她？为什么？你是觉得我要死了，还是觉得你要死了？竟然这么快就要交代后事？”帝无兮突然有了不解，疑惑的问。

青柳玉面色异常平静，淡如止水道：“你何必想的这么透彻，你只需知道，即便有朝一日我被你们圣权的人杀死了，色色也是无辜的。”

“不，她一点都不无辜。”帝无兮直直的逼视着青柳玉，亦十分平静的说出此话。

此话出，不光青柳玉疑惑不解，就连焱千璕都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再说一遍？”青柳玉逼问，眼中生戾。

“她不无辜，只要生在边境流寇家中，又有哪个会无辜？你杀了这么多的人，无非是为了你自己与你女儿，所以，她虽然没杀人，但你杀了。你作为她的父亲，她作为你的子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手上的血腥，亦是她手上的血腥。”

帝无兮神情语气都非常认真，青柳色只是没有同其他流寇同流合污而已，边境流民的死，边境流寇的死，边境赶路人、过路人的死，她全都默许了。

默许她的父亲去做，如此，何来的无辜！

帝无兮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落下，青柳玉张口再张口，仍是一字吐不出。

原因理亏。

最终，青柳玉低下了头，手臂上的血连成线于指尖汇聚。

“帝无兮，说道理，我还真是说不过你。”

“哪里，这都是事实而已。”帝无兮下颚微扬，潜移默化毁人信仰。

这一点，焱千璕于一旁都不得不佩服。

青柳玉朝后退了两步，步伐渐渐凌乱，身子越发颤抖，原本苍白的唇角，一道血色再也无法忍住流了出来。

见此一幕，帝无兮与焱千璕全都心惊，这是怎么回事？

青柳玉以剑苦撑，强逼着自己不倒下。

他抬手抹了一把布满下颚的血，笑着，苦笑着，解脱的笑着说道：“殿下，我真是好生羡慕你，羡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