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惨死（1/2）

走过來后众人都很紧张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但梁兆辉看起來很平静一直走到李海东面前说：“给我也來一根”李海东愣了一下立即翻开烟盒递了过去梁兆辉抽出一根烟來一边小声问道：“秦海清你们准备怎么办”李海东摇了摇头刘廷说道：“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乐涛想说也应该用枪把他打死但又觉得不妥便沒有出声李海东把梁兆辉的烟点着梁兆辉深深吸了一口说：“自从有了女儿后我已经戒了十几年了沒想到今天这么渴望來上一根”刘廷苦笑一下说：“我也戒了三四年了以前西周刊还说我是假戒烟搏宣传现在你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是真戒了到今天才破的例”众人听后小声笑了几下气愤又尴尬起來梁兆辉又抽了一口突然用左手从怀中把枪掏了出來大家沒想到他会这么做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突然都静了下來梁兆辉看大家那么紧张尴尬的笑了笑说：“不要误会我不是要伤害大家”说完用手反拿着枪把把枪递到了刘廷的面前又说“刘先生我想过了这个枪我决定交给你來保管”

刘廷沒有想到梁兆辉会有这个举动一下子愣住了然后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给我”

梁兆辉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的疲惫和苍老梁兆辉又把枪往前递了递说：“我刚才已经想明白了我一直自认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但开枪的那种感觉杀人后的那种感觉我真的承受不了我今天才发现原來我比我想的脆弱多了我对自己很失望”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刘廷见他这么说便想说几句安慰他一下梁兆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劝自己又说：“我很了解自己现在我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还要我开枪我会疯掉的我怕我也会做出赵玲那样的事情用枪打你们中的某一个人又或者是用枪把子弹打进我自己的头”梁兆辉说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脸色也异常的苍白“也许我该拿这把枪自杀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的女儿还有妻子了他们肯定特别的怨恨我但是我刚才犹豫了很久就是缺乏勇气”说到这里梁兆辉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哭了起來

刘廷一下子明白过來刚才梁兆辉跪在那里是在考虑要不要自杀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自己眼里不再像刚才看起來那么神经质而不可理喻了梁兆辉也只是个被现实的绝境逼到了角落里的一个悲剧刘廷迟疑的接过了枪低头看了看枪是黑色的握在手里很沉真得很沉梁兆辉的妻儿也死了还是死在他的手里么刘廷差点忍不住要开口问他但现在这种情况用想象也能想出來吧那一定是个悲惨的故事

梁兆辉控制了一下情绪又说：“广播里说过僵尸是不怕枪的我这把枪只能对活人开火我不想再对活着的人开枪了不论那个人是别人还是自己”说到这里梁兆辉的眼泪又出來了他慌忙又抽了口烟调整着情绪同时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控能力超强的人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都是自己的错觉我很瞧不起我自己这把枪我再也不愿拿着了给你吧”说到这里梁兆辉拍了拍刘廷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去在收银台旁边坐了下去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眉头深锁着不再说话

梁兆辉离开后刘廷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枪梁兆辉说得很对这个武器对僵尸是无效的只能用來攻击活人难道自己要对活生生的人开火么其他的人也都围过來看着刘廷手中的左轮手枪乐涛口气明显轻松下來了说：“沒想到他主动把枪交了出來这样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刘廷摇了摇头想反驳乐涛说麻烦并沒有减少但沒有说出口刘佳盈也看着枪又看看远处的秦海清和杨玥杨玥已经吃完饼干了躺在秦海清的怀中眼睛闭上了看來是睡着了刘佳盈突然说：“天哥如果秦海清要变成僵尸的话你会去用枪打她么”

刘廷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难道我马上就要杀掉秦海清么我要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应该这样么我能这么做么他突然明白梁兆辉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了要对一个无辜的只是不小心被病毒传染了的人下手这种感觉压抑得简直让人发狂刘廷拿着手枪的手微微颤动起來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迫得他喘不过气來刘廷闭眼睛镇定了一下情绪好受一些了把枪的保险打开拍电影的时候经常做这个动作很熟练然后把转轮卸了下來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三颗子弹刘廷沉默了一会从新把转轮按了回去然后把手枪别到了侧面腰带上用衬衣盖好刘佳盈等了一会见刘廷一直沒有答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題连忙说：“天哥你别误会我沒有”刘廷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用平缓的语气慢慢地说：“我不知道但愿不会把”

刘廷原地坐到了地上闷闷的抽着自己的烟抽得很猛几口一只烟卷就燃到了尽头刘廷皱着眉头把烟头在地上蹭了几下烟头熄灭了刘廷叹了口气看了看远处的秦海清在那抱着睡着的小杨玥一动不动刘廷心里一阵烦闷回头又对李海东说：“再给我一根”李海东听了一边把烟盒拿出來打开一边问刘廷：“我们就这么等着么”刘廷就着李海东的打火机把烟点着抽了一口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香烟带给自己的轻微的眩晕感几年不抽烟身体居然感到有点适应不了刘廷突然感到鼻子发酸控制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防止眼泪流出來对李海东说：“再等等吧让他们母女在一起再呆一会”

“那然后怎么办呢天哥你得想想办法”乐涛在旁边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刘廷也不耐烦起來有点训斥地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现在就上去一枪把她打”说到这里刘廷觉得心中特别的烦躁还有透气窗吹过來的风吹在自己脖子上也很不舒服但刘廷却不想动弹皱着眉头狠命吸了一口烟说：“你们不要再说了再等等吧”

众人都不再说话屋内安静下來了一边是秦海清和他的女儿杨玥秦海清并沒有睡着而是口中用超小超小的声音哼着有点跑调的曲子一边轻轻的拍着杨玥杨玥眼睛闭着鼻头一呼一吸的睡得特别的安静秦海清看着杨玥脸上带着淡淡的充满母爱的微笑另一边刘廷他们也沒有声响只是刘廷和李海东、乐涛几个人一支又一支的抽烟刘廷感觉只要烟卷叼在嘴里就好像能镇定一些一样郭祥不会抽烟站在原地感到很无聊也很压抑突然想外面怎么样了就悄悄的移动到升降门前面往外看去外面已经接近正午太阳光直射到地面上地面反光好像都成了亮白色超市落地窗前面的僵尸还站在原地远处三三两两的僵尸顶着烈日无聊的巍巍晃动着身体眼睛也毫无神采越往最开始爆炸的写字楼方向僵尸越密集写字楼前几乎有好几百个僵尸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的安静也特别的恐怖郭祥脑海中突然想想了一下如果现在有一个人一下子进到写字楼前那堆僵尸中会不会一瞬间就被他们咬得只剩一副骨架而只剩下骨头还会变成僵尸么这个想法和画面让郭祥凭空打了个冷战这时候离超市大概一百多米的一只中年男人变成的僵尸突然往郭祥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郭祥了立即口中呜呜的叫着伸直了双臂就往这边走了过來郭祥被吓坏了连忙蹲了下去大口得喘着气李海东看到郭祥脸色都变了吃了一惊说：“怎么了”

“我往外面看看形势一只僵尸看到我了往这边走了几步”郭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李海东紧张起來说：“那僵尸不会一直走过來吧”

刘廷已经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说：“广播中不是说他们看不到人就不会移动么应该沒什么事吧”

郭祥又喘了几口气呼吸平复了一点做出个抱歉的表情咬了咬嘴唇说：“我再看一眼应该不会过來吧”又指着落地窗前的方向说“他们好像真的和广播中说的一样看不到活人就不动弹那个最开始砸我们窗子的那只僵尸还在刚才那个地方呢一动都沒动”说着就又转身小心的站了起來准备再往外看一眼

刘廷一看他还想往外看想出声制止他但话到嘴边沒有说出來确认一下也好吧

郭祥站起來迅速的从瞭望口看了一眼外面刚才那只僵尸已经停下來了但一看到郭祥的脸又出现了又呜呜的叫起來抬胳膊要往这边走郭祥连忙再蹲了下去李海东连忙问：“怎么样过來了么”

郭祥摇了摇头额头上已经全都是汗水擦了把汗说：“还真是不看到我们就不动弹我不出现他就不往前走”

李海东放心下來又说：“这些僵尸的视力真厉害我们正常人要是在外面看超市升降门上的瞭望口屋里这么暗外面那么亮我们肯定看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却能看到”

刘廷正想说话突然后面谭姐小声说道：“张传国你怎么了”

刘廷、李海东他们立即向后看去原來张伯闭上了眼睛表情很痛苦听到谭姐的讯问后勉强睁开了眼睛摆了摆手说：“我沒什么就是血糖有点低”

刘廷一下子想起來张伯曾说过自己有糖尿病需要吃药才能维持但现在到哪给他弄药去又是个头疼的事情

乐涛有些不耐烦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事儿真多”刘廷听到了回头瞪了她一眼说：“不要乱说”乐涛听了后眉头便皱紧了同时冷哼了一声把头摆到一边不再说话

郭祥挤了过去到张伯身边说：“张伯你怎么样”

张伯说：“我头有点晕血糖低你给我弄点带糖分的东西我吃一口就好了”

郭祥点了点头连忙跑到货架上去寻找李海东看了一眼张伯低下头和刘廷说道：“张伯沒有药坚持”刚说到这里突然秦海清那边传來了几声咳嗽众人听到后一下子神经都绷紧了该來的还是会來刘廷刚刚都快把秦海清被传染的事情都给忘了这几声咳嗽一下子把自己拉回到了现实中

刘廷抬头往秦海清那边望去秦海清咳得很厉害头已经转到一边用手帕捂住了防止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杨玥被秦海清的声音弄醒了秦海清忍住咳嗽对杨玥说：“你去把刘叔叔叫过來”

杨玥看了看妈妈点了下头就转身往刘廷这边跑了过來跑到刘廷面前杨玥回头指着秦海清说：“刘叔叔我妈妈让你过去一下有话和你说”

刘廷有些紧张朝杨玥笑了笑不太自然又回头看了看李海东他们李海东朝他做了个要小心的表情刘佳盈、谭姐他们也朝刘廷关切的看着刘廷做了个让他们放心的眼神然后站了起來同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让衬衣盖住了的左轮手枪便拉着杨玥的手一起往秦海清那边走了过去秦海清看刘廷过來也站了起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刘廷摸不清秦海清要干什么但总不至于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咬自己一口吧到了秦海清面前刘廷紧张的心跳很快手心也在冒汗但还是努力做出很平静的样子朝秦海清点了点头秦海清眼眶有点肿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到刘廷微微笑了一下刘廷也笑了一下表示回应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和她交谈秦海清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弯下腰來对杨玥说：“妈妈要和刘叔叔说些事情你到那边去找刘阿姨让他陪你玩”杨玥笑着说：“好”就转头快跑着往刘佳盈那边去了秦海清说话的声音很大刘佳盈听到了便小心蹲了下來防止扭伤的地方疼痛同时张开双臂说：“小杨玥來过來阿姨这边”

秦海清和刘廷都看着杨玥跑过刘佳盈那边去无忧无虑的刘廷想到杨玥还不能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很快就要离开自己了也不知道这样什么都不懂是好还是坏

秦海清看着杨玥的背影忍不住眼泪又流出來了连忙用手帕去擦眼泪同时笑着说：“不好意思刘先生我把你叫过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给你”

刘廷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说：“什么事情你说吧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秦海清又擦了擦眼泪说：“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恐怕我不能陪我的女儿了”说到这眼泪又流了出來

刘廷听到这句话鼻子也是　一酸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海清

秦海清控制了一下情绪说：“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不会像赵玲那样再把病毒传染给你们我不会那么做”

刘廷听后心里却沒有一点轻松的感觉而是关切地问秦海清说：“那你”他本來想说“打算怎么办”但又觉得这个问題很白痴秦海清还能怎么办

秦海清抽了一下鼻子说：“你是想问我接下來会做什么么”秦海清看了一眼刘廷说“我现在已经开始咳血了”说完拿出自己的手帕打开來立即一股腥臭味就传了出來手帕中间全都是暗红色的血液或者说粘液秦海清立即又把手帕收了起來还是叹了口气说“我可能马上就要发病了我不想变成僵尸我绝不要变成僵尸我一会就会离开这里然后在外面自杀”

刘廷听到她的话感觉全身都好像从地面上飘起來了浑身都充满了不真实的眩晕感一个正常人一个刚刚还正常的人却在这一刻能平静地说出这种话要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劝劝她么劝他不要出去送死还是祝他能死得不那么痛苦刘廷低头用手摸了摸嘴每一次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刘廷都会做这个动作刘廷又咽了口吐沫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來回应秦海清

秦海清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显然是看出了刘廷的尴尬的心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难以置信难以接受我也只能面对现实”秦海清说完眼光从刘廷身上移到了正在和刘佳盈玩游戏的杨玥那里眼中立即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说“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女儿”

刘廷能看到秦海清看着自己女儿时嘴角是带着笑容的但很快眼眶就湿润了秦海清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又想哭出來的眼泪又抬头望着刘廷说：“我不知道我这么说过不过分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我想求求你在我走后能不能替我保护我的女儿让他活下去”说到这里秦海清眼泪夺眶而出突然跪到了刘廷的面前说“拜托了请不要拒绝我”刘廷沒想到她会这样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蹲下去想用力把她扶起來同时立即说道：“秦海清你不要这样你不用担心你赶快起來不要让你女儿看到”秦海清跪着擦了擦眼泪说：“你答应我么”刘廷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秦海清叹了口气在刘廷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來突然又开始咳嗽起來忙拿手帕去捂嘴远处的李海东他们听不到刘廷和秦海清的交谈内容只是看他们说了会话秦海清突然跪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又开始猛力的咳嗽众人都感到十分的紧张刘佳盈陪杨玥玩得也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和其他人一样不停的向刘廷和秦海清那边张望

秦海清咳嗽终于停住了把手帕从嘴上拿了下來上面全都是腥臭的粘液两个人看了都暗暗心惊秦海清说：“來得太快了我还想陪我女儿呆一会呢”叹了口气说“我一会会骗杨玥说我有急事要先回家让他和你在这等着我然后我就出去”

刘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秦海清又说道：“还有赵玲的尸体要马上处理现在屋内都已经有尸体的臭味了这么热的天不能这样放着不管如果让杨玥不小心看到了就更不好了我刚才已经想好了我一旦出去所有在门前的僵尸肯定都会奔着我过來我慢一点跑把他们都引开你们就趁机会把尸体扔到外面你看我想的可行么”

刘廷想了一想沒有发现什么漏洞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谢谢你了”

秦海清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只是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如果你们能逃出去的话请帮我联系我老公如果他还活着那就麻烦你把杨玥送过去给他如果他死了请你一定帮我找一户好的人家收养她不要送到孤儿院去我就是在那长大的我不想让他这么小就沒有父母”说到这里秦海清已经泪流满面再也说不过去了而且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为了不让杨玥看到秦海清背过身去尽量压低了声音过了一会咳嗽终于停止了秦海清重新转了过來仔细地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对远处的杨玥说：“杨玥你过來一下妈妈有话要说”杨玥听到了和刘佳盈说了一声：“妈妈叫我我要过去一下一会再和你玩好么”刘佳盈不知道秦海清要做什么心里十分不安但还是努力做出开心的表情说：“好那就说定了”杨玥“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就往秦海清哪个方向跑去

秦海清看着杨玥过來小声对刘廷说：“我和女儿说几句话然后就走你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把赵玲弄出去的事情吧”

刘廷叹了口气说：“好”又看了秦海清一眼秦海清掩饰的很好看不出已经病了也看不到他的伤口一想到秦海清马上就要骗她的女儿离开然后杨玥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刘廷就感到一种让自己窒息的痛苦感觉紧紧压在心头

刘廷朝已经跑近的杨玥笑了笑杨玥一边跑着一边开心地喊道：“刘叔叔我妈妈叫我一会陪我玩好么”刘廷努力挤出笑容出來点了点头说：“好一言为定”然后就往李海东那边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