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定数(1/2)
佛说: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句话要是放在以前,夜乃晨曦子是绝对不信的。
何为定数?不过是对人力不可为的曲解,以及对天意不可违的妥协,去他个天命不可违,在夜乃晨曦子眼里,人定胜天才是王道。
对于现在的变故,夜乃晨曦子除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还真不知道如何表态。
当夜乃晨曦子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靠在走廊尽头墙上双手抱胸的覃劭骅,此时窗外的阳光正好,刚好有那么一束光线投射到覃劭骅的侧脸上,打下一波波忽明忽暗的光影,也不知道覃劭骅在想些什么,眼睛低垂着,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就那么安静地靠在墙上,甚至是有一定角度斜靠着,这还是夜乃晨曦子第一次看到覃劭骅有除了中规中矩动作以外的动作。
听到开门的声音,覃劭骅的视线立马就射了过来。
虽然离得远,但是并不妨碍夜乃晨曦子瞥见覃劭骅眼中的那抹担忧,就在夜乃晨曦子心下疑惑的时候,覃劭骅已经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来。
覃劭骅如往常一样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安静与沉默在夜乃晨曦子看来显得有些诡异。
似乎覃劭骅已经知道了什么。
夜乃晨曦子紧紧盯着覃劭骅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覃劭骅顿了一下,在夜乃晨曦子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大家都知道,就只有她本人不知道,夜乃晨曦子心里有些悲哀。
“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这么问,但是夜乃晨曦子差不多已经能猜到覃劭骅知道她身份的时间,或许在很早之前覃劭骅就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她。
覃劭骅自问从没说过谎话,现在却因为要如实回答而感到羞愧。
“你和翁绍斌约会的时候,我当时也在场。”
覃劭骅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还特意看了夜乃晨曦子一眼,对于几百年前烂谷子的事,以及类似暗恋的情结,他实在不好扒出来讲,他总不能直接跟夜乃晨曦子说,其实在很早以前他就开始留意她,只是那时他脑子还不灵光,没有开窍。
看到夜乃晨曦子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硬汉子覃劭骅小麦子肤色的脸颊竟然微微透着点红。
不想被夜乃晨曦子发现他此时的尴尬,覃劭骅撇开脸,继续说道:“那以后我就派人调查过你的情况,信息却不是很完整,还存在很多可疑的地方,所以我又派人详细地调查了一遍,无意间发现你的身份与大和有着莫大的联系,后来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也在暗中调查你,之后你又频频遇到危险,我猜测应该跟大和脱不了干系”。
覃劭骅私下里调查过自己,夜乃晨曦子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听到覃劭骅亲口承认调查过她,不可否认,夜乃晨曦子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就只有这些?”
不知为何,夜乃晨曦子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夹杂着怒气喷薄欲出,而此时离她最近的覃劭骅就是最好的撒气桶。
何为迁怒?就是将愤怒宣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使人无辜受牵连。简言之,就是找人出气。
很奇怪的是人们往往找的宣泄对象,一般都是亲近之人,这一点,夜乃晨曦子也不例外。
或许是遭遇了太多的磨难,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夜乃晨曦子失去了准头,心里空落落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孤立无援,更害怕产生信任危机,尤其是覃劭骅。
如果覃劭骅也变得不可相信,夜乃晨曦子不敢想象她要怎么办。
夜乃晨曦子此时的语气有些冷,连带人也是冷冰冰的,好像别人欠了她几千万似的,眸光中的冷意几近将人冻结。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四周。
就算如此,覃劭骅也没有丝毫的退却,反倒是看着夜乃晨曦子的眸光更加温柔了些,用那些腻死人不偿命的视线抵御覆盖在夜乃晨曦子身上的冰冷。
而这一来二往间,覃劭骅竟然无端地赢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口气不是很好,夜乃晨曦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覃劭骅,对着覃劭骅温柔的视线渐渐招架不住,连连说了句不完整的“抱歉”,人打算转身就走。
覃劭骅没有给夜乃晨曦子逃跑的机会,双手一伸就顺利地勾住了夜乃晨曦子的纤腰,再是脚步上的微微一旋身,夜乃晨曦子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怀里,而他刚好就一手托着夜乃晨曦子的腰,一手搭在夜乃晨曦子的肩上。
就在夜乃晨曦子要挣扎的时候,就听到来自头顶男人低沉的声音,“对不起”,只不过是三个字,而对于不善解释的覃劭骅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夜乃晨曦子知道,覃劭骅是在为之前调查她的事和隐瞒她的事道歉。
说起来,她也没必要跟覃劭骅置气,覃劭骅一开始调查她也是情有可原。
虽然头顶的抚摸很温柔,也很舒服,但是夜乃晨曦子还是很想知道覃劭骅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在经历一系列的生离死别和逃亡生涯之后,夜乃晨曦子深刻地明白信任和坦诚这两个词的重要性,她可以肯定自己是爱覃劭骅的,也可以肯定覃劭骅是爱自己的,那么她更应该珍惜,并且守护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夜乃晨曦子抬起头看着覃劭骅,眼睛里都是认真。
“你还有其他发现吗?”
听到夜乃晨曦子这么问,覃劭骅的脸色难得凝重起来,良久才回答道:“不止一拨人对你不利,确实有些棘手”。
能从覃劭骅口中听到“棘手”这个两个字,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要艰难许多。
虽然覃劭骅眼睛和语气中泄露了一丝担忧,但是下一刻他就坚定地说道:“不过你不用害怕”,因为他会帮她摆平一切。
覃劭骅的话就像是誓言一样,铿锵有力,落子无悔。
夜乃晨曦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头重新靠在覃劭骅宽厚的肩膀上,鼻间嗅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心里无比的安心。
有这个男人一直陪她在身边,夜乃晨曦子觉得没什么可怕的,反倒是心安理得的成分占据更多。
比起唐家那些唯利是图的亲戚,唐郁德呆在柳风絮这里,夜乃晨曦子反倒是安心了许多。
而且在接触中,夜乃晨曦子发现柳风絮虽然在商场上精明了些,但是对待外公极为细心,就像是侍奉自己的父亲,在与外公聊天中得知,柳风絮是个孤儿,很早就在商场上打滚,后来遇到外公,认外公做义父,也是外公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看着外公在陶然居生活得不错,夜乃晨曦子就不再强求外公跟着她去京城,毕竟以外公的身份,去京城是极为不妥的。
离开前,夜乃晨曦子将柳风絮说得天花乱坠的那件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国粹宝瓷林窑变瓷器呈给老人,却意外地接收到老人眼中的点点震惊,以及柳风絮眼中的惊慌和不自然。
柳风絮当场“啊”了一声,马上捂住嘴,看着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郁德不愧是看过大风大浪的人,马上就将眼中的震惊压下,装作没事人似的,尽情地打量起手上的这套珍品。
不愧是慢工出细活,这件瓷器在唐郁德看来的确很值,不过他没有告诉夜乃晨曦子,其实他已经有一件了,那件正是柳风絮送的,上面的字画是照着他的那副《遗墨韵然》临摹下来的。
看到柳风絮脸上的不自然,唐郁德大致能猜出缘由,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有着这个年龄段独有的和蔼和祥和。
“不错,不错,不错,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连续三个“不错”除了表达老人的高兴之外,还在一定程度上帮着柳风絮解围。
“外公喜欢就好。”
柳风絮脸上的表情,夜乃晨曦子不想深究,只要老人喜欢就好。
拜别了唐郁德,夜乃晨曦子坐上车,抬头看着临窗而坐的老人,心里竟有些不舍,不知道下一次见老人会是什么时候。
唐郁德坐在窗边一直微笑目送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离开,却在车子消失在街角的时候,脸上露出难掩的忧愁。
柳风絮站在一旁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道:“义父,那个人不是让我们留住芷兮,你就这样让她离开,会不会······”
唐郁德摆了摆手,阻止柳风絮继续说下去,视线依然锁住窗外,神色却有着一股数不清的坚定。
“我自有分寸。”
老人的声音虽然平缓,却透着不容他人置喙的肯定。
“没事的话,你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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