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满地】第十一章【89部分】(2/2)
【兄长一言不发,低头坐了听,形容相当低调】
渊帼昭所忧虑,如何避开酒肉朋友:
【唯恐返回江岸,浮浪子弟撺掇。兄长太要面子,所以然】
曾经有过,一群纨绔膏粱:
【动着脑筋开药方,怂恿去花街柳巷,找红颜陪了吃酒。那去处摆席,比饭馆贵太多!又给唱曲,全程笑脸,势必打赏小费。几个银元,够麽?除非不要面子,以后再不上门。不管多少闲汉,结账只有渊嫡泉】
拿出部分银元,若干银锭:
【平心静气给意见:阿哥留下,家里需要您。给我们找个嫂子,生意做起来,好不好?人家在等,面子要好看(意思是,让渊嫡泉结婚。渊帼昭已有安排,那姑娘很贤惠,家境不错。人家父母,想见见未来女婿,一直在等)】
没想到,迅速消失:
【带银元银锭,再捎些值钱东西,回江岸大城,做那桩大事业。渊嫡泉】
遵照祖父遗愿,曾去找:
【直到最后一刻,依旧幻想回家帮手,未见人影。家里所有重担,彻底压给年轻妇人(年轻妇人:渊帼昭,府葭鲤)】
个神功爷,确实害怕渊嫡泉:
【手下被打,不由大惊。思前想后,估摸渊嫡泉应该离开,悄悄过来张望】
假惺惺念旧,干嚎几声没眼泪:
【夸赞渊家祖父,带些钱表达心意。没吵闹,给几句废话。再次提出:府上艰难,须人手,义不容辞。为啥不能,相互扶持?您大哥很忙,不可能常回来,对吧?做事,多给自己留条路】
渊帼昭不傻,听出话里有话:
【面无表情,客套感谢。好意心领,不敢要您的钱。神功爷无趣,吃些茶,告辞】
1920年,9月开始:
【渊骨强病情,莫名其妙反复】
即便医生,都不知所措:
【婉言相告:大半辈子行医,未见如此。即便体虚,不至于整夜胡言乱语。哪里还是三少爷?完全变个陌生。曾听闻旁门左道,给人下咒,方得这般恐怖(三少爷:渊骨强)】
大姑子、弟妹,瞬间受惊过度:
【不想外人看出,尽量保持镇静。多给些出诊费,送别医生。同坐一处,傻愣愣发呆,没对策(大姑子:渊帼昭。弟妹:府葭鲤)】
同在9月,多送本钱图阿伯:
【老祖父遗言,怕您意外。若真有大难,一定告诉您】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图阿伯家。9月21日,1920年】
天下竟有如此不平,众人暴怒:
【府葭娣咬牙切齿,就一句:我妹妹,帮到底】
图阿伯引路,众人立即动身:
【紧赶慢赶,直奔渊府】
渊府所在,清静去处:
【周遭小树林,夏季乘凉绝佳。渊家祖上喜欢景致,令人安置石桌凳。当年渊嫡泉,最爱此地饮酒。呼朋唤友,诗词歌赋】
渊府宅子,与众不同:
【前清时期所盖,祖上来自外省份。中国北方四合院,有印象?老年间,讲究坐北朝南。整座院落南墙,东南角处,宅门】
渊府宅子,坐北朝南:
【大布局,神似四合院。但是宅门,完全石窟门形制。宅门所在,整座院落南墙,中线位置。只能说,南北文化结合】
宅门前,没台阶:
【略微垫高,2个抱鼓石】
门房跨院之类,不要:
【影壁、倒座房,皆省略。过宅门,第1进院。好大口浮雕石缸,养鱼。据说问了高人,交待如此(倒座房:南房)】
第1进院,东西厢房各2间:
【别以为少,面积可不小。女佣家丁住此地,空闲2间】
老年间四合院,整座院落西南角:
【通常安置厕所。但是此地,祖上坚决不肯。直让外出盖厕所,多走几步】
整座院落,东南角:
【也在第1进院,厨房。渊府自己凿井,厨房跟前。饮用洗漱,皆源于此】
第1进院,宽敞豁亮:
【整座院落西墙/南墙,交界区域。花草树木,石桌凳,竹质凉亭儒雅】
二道门,若在四合院形制颇多:
【做成垂花门,当然好看。做成月亮门,也可以。掏银子,随自己喜欢。但是渊府,6个门扇,格心镂空雕。整体尺寸可以,通常2个保持敞开。好看麽?场面】
过二道门,第2进院:
【东西厢房各3间,北房5间连排,不设耳房。面积大,房前没台阶,略垫高(耳房:通常看出独立。渊府的,5间为一体)】
北房5间,全空闲:
【仅堂屋公用,会客吃饭(堂屋:北房,正中那间)】
东厢房,最早渊嫡泉:
【眼下渊帼昭两口子。1间足矣,空闲2间】
西厢房,从北往南数:
【府葭鲤两口子头1间,空闲2间】
所有家具摆设,前清遗留:
【保养相当好,自然形成包浆古朴大气,光泽温润若玉。整座院落家具,若干种木料,视具体所在】
譬如堂屋,对外形象:
【八仙桌子、太师椅、茶几、条案等等,木料相对高档】
譬如太师椅,质地相对坚硬:
【整体大尺寸,就一块厚厚靠背板。通常扶手做工夫,造型繁多。但是渊府太师椅,借鉴南官帽扶手,却不是‘联帮棍’。2个长方板子,厚且直,类似靠背板造型。啥镂空雕、浮雕,全免。朴素的大气,低调彰显。好看麽?相当到位】
堂屋客用太师椅,2排:
【由北向南排列。每2把椅子,夹1个茶几】
客用茶几,非小桌:
【长方体柜子,3面背板,第4面5层抽屉,没任何装饰。每层抽屉,2个黄铜圈形拉手。缩小版,五斗柜。若换旁的人家,肯定用作储物。好看麽?很大气。但凡拜访,都愣一愣】
堂屋餐桌,1918年重做:
【汉字‘丰’,再多一竖。5块木板开豁口,对插‘三横两竖’桌腿,正方桌面。独特大气,相当沉重。任谁来拜访,好一阵打量。再听解释,佩服佩服】
餐桌,吃饭所在:
【‘丰’隐喻家境殷实,吃喝不愁。比‘丰’多一竖,隐喻富贵传子孙。此种形制,当时太稀罕。铅笔画画,貌似2个‘丰’重叠,对吧】
堂屋北墙,猛虎下山图:
【据说名家手笔。条案颇有尺寸,大过通常许多。朴素的彰显,绝不亚于精雕细琢。置香炉,气味芬芳】
再说图阿伯指引,很快见着渊帼昭:
【简单寒暄,奔主题】
府葭鲤,哭好一阵:
【叽里咕噜,多半听不清。葭娣陪着落泪,前言不搭后语】
早听说姐姐府葭娣,为人仗义:
【渊帼昭再也忍不住,眼泪若断线串珠,也是哗啦啦】
又相告一件:
【个神功爷再命人来,说最近许多大买卖,忙得很。过了中秋,亲自上门拜望】
传话2人,土匪一般面相:
【叉腰而立,那叫让明白,我们老大给你面子。腰间鼓鼓囊囊,不知啥东西。说白了,变相施加压力】
传话者又说:
【我们老大,最讲道理。体谅您家艰难,为啥不一道赚钱?大哥人面广,最重信用,帮您家做成功大富户。对外一切,咱们包了。您家好大房子,空着可惜。在家办公司,您家大总管。您家说怎麽分,就怎麽分。过中秋,一起商量。对了…大哥问候三少爷、三少奶奶。那次话没讲完,二小姐打断,太多误会。这银子,给三少爷补营养,略表寸心(二小姐:渊帼昭。银子:钱袋装2个银锭)】
传话者,跋扈没商量:
【渊嫡泉不在,渊帼昭心理承受有限,只能面无表情。银子原封不动,只想过中秋,当面还回去】
所有听者,立即明白:
【强势介入渊府。假客气,真不商量】
蔡铁矛给意见:
【姐姐们若不嫌弃,管到底。不多麻烦,出来带了吃的。若不够,有钱能买】
九方载文,函篱坡:
【皆默默点头,毫无惧色】
早有打量,会看人:
【眼前几条汉子,一身正气,英风飒飒,端正豪杰。无须多言,绝对练家子】
渊帼昭立即开口:
【阿鲤的姐姐来,不好这样讲话。吃饭还有分的?讲出去,全部江东都要看不起我家,再不好帮阿姐生分(阿鲤:府葭鲤。阿姐:渊帼昭自称)】
蔡铁矛抱拳作揖,低调开口:
【阿姐看得起,是咱们的荣光。乡下苦出身,没见过大世面。但有不合阿姐您心意,请一定直言,咱们改】
如此做人,太低调:
【渊府人,太满意。又说一阵闲话,陈年往事】
不得不说,府葭娣太有面子:
【渊府上下,很客气。从小到大,从未感受尊荣。今天这一遭,找到感觉。别人给面子,自己更小心,讲话很有分寸】
还5天中秋,保不准恶货上门:
【立有决议案:全天候护卫,夜间轮番巡视】
原本自己人约定,转天上午江东码头:
【若有更改,现场通知船家。蔡铁矛带队,嘴紧不提。还在馄饨摊便有商量,谁也不多嘴(转天:9月22日。自己人:另1艘木帆船,大尺寸)】
仅一晚,避免夜里过江:
【若走过水路,能理解。夜晚江面,黑灯瞎火一片,临时找个小木船。指望远处有亮,过路木船铁船,灯火借光?那是理论。若掉江里,月光下营救,仿佛蛟龙出水?说起来好浪漫,水下更漆黑一片】
临时船备灯,也许:
【为啥?煤油花钱。即便备了,油灯或传统照明,太有限。还个问题,即便夜晚行走陆地,保不准哪里坑洼。黑夜水路,傻傻撑个小船?就算没暗礁,各种状况,譬如天气。抑或船身打横,真可能翻。经验船家水手,能判方向,预测天气】
转天上午自己人,皆资深水手:
【事关重大,必须禀报宗骁卫】
心里安定,闲话不停:
【时间过20点,开饭。渊帼昭交待麻烦菜,耗时间】
众人说笑,赶忙摆桌:
【渊骨强只能躺着,府葭鲤带饭过去】
餐后,再有决议案:
【早打量渊府形制,铅笔画平面草图】
二道门留2个门扇,保持敞开
【家有许多铜质小铃铛,早年存的】
细麻绳1根,墨汁染黑:
【挂几个小铃铛,低处横悬,2个门扇之间。黑灯瞎火,若不知情,一定带响。渊府没养宠物,只能外人】
女眷所在房间,低处皆悬铃铛:
【21世纪风铃?差不多,但是有风才响。否则,有人不请自来。众汉子即便入睡,照样十分警醒】
府葭娣、芋甜,同个房间:
【第2进院,西厢房。由北向南数,第2间】
第2进院,北房:
【由西向东数,第2间,蔡铁矛守卫】
第2进院,西厢房:
【由北向南数,第3间,图丁足守卫】
第2进院,东厢房:
【由北向南数,第3间,九方载文守卫】
第1进院,西厢房:
【由北向南数,第2间,函篱坡守卫】
第1进院,东厢房:
【由北向南数,第2间,图阿伯守卫】
蔡铁矛意见,每天轮流值夜:
【等天亮补睡,皆赞同】
相处虽短,明辨大是大非:
【祖父一辈子老实,好大年纪却被恶人暴打,这口气绝咽不下。打量几条汉子,自家年龄相仿,做事为人肝胆。早观察蔡铁矛内敛大气,没半点夸耀。开口给面子,讲话考虑别人感受,一派豪杰。图丁足抱拳作揖,领命不在话下】
转天9月22日,过5点半:
【天亮,尚未日出。第1进院,函篱坡所在。特意早起身,几句叮嘱,互道珍重】
头天许多疲惫,许多醒了晚:
【上午过10点,却不见函篱坡】
蔡铁矛淡淡相告:
【回去一趟,公司事情(仅说这些,再多不讲)】
咋回事,情况不明:
【唯恐人多口杂,譬如外出买菜,街坊闲聊。也许多余,但是长期斗争黑暗势力,本能防卫。渊府当地大户,敢如此对待?通常小偷小摸,没这胆子】
为啥那麽早离开:
【戴斗笠,扛扁担竹筐。迂回路线,经繁华集市前往码头,貌似闲汉坐等。判断那群恶人,绝没好心情起大早。但到码头扎人堆,陌生如何锁定】
女人直觉,通常很准:
【细细琢磨,能猜出一二。面前后生内敛低调,心思缜密,绝非通常庄稼汉。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若是自家亲兄弟,还有啥担忧?想到此一节,禁不住黯然神伤。渊帼昭(面前后生:蔡铁矛)】
吃了饭,各自回房歇息:
【特意留堂屋,想多聊聊,问些过往。蔡铁矛做人,尤其对已婚女眷,素来恭谨。说话目光略向下,保持距离。这种感觉,让渊帼昭颇不舒服。个年轻妇人,相对直来直去】
蔡铁矛,相对高冷:
【并非不近人情,经历太沉重,做人太有分寸。如此一来,倒不知说啥】
禁不得有些气恼,问一句:
【阿矛啊,看你帮芋甜,也会说笑。为啥帮阿姐,老这样生分(阿姐:渊帼昭自称)】
个后生抱拳作揖,实言:
【早认得芋甜,小孩子嘻嘻哈,童言。按辈论,应称您先生‘大哥’,称您‘嫂子’。肯让咱喊‘姐’,已经抬举。小兄弟出身寒微,姐姐生来富贵。话多难免哪句不入耳,不想讨人嫌。若将来一起共事,留个好念想】
个妇人,感动一塌糊涂:
【自家亲大哥,哪怕一半考虑妹妹感受,笑了满地打滚。前一阵子过江,寻不见兄长。女人家的心理承受,毕竟有限。整夜骂不停,跟自己较劲,恼火至天亮】
是否记得,8月31日:
【绵雨斋旅馆,1位年轻少妇,盘凤尾髻,红木发簪。特别在于,前额一排刘海。按中国传统,通常未婚如此。个人喜好】
高档材质旗袍:
【浅绿底色,整体刺绣梅花。珍珠项链,金戒指,白银编麻花手镯。黄铜件织锦缎手提包,浅色半高跟皮鞋,t形皮鞋带。跟1名男仆,1名丫鬟,带若干行李。正是渊帼昭】
再看渊府堂屋,9月22日上午:
【感慨唏嘘,实言:嘴巴喊过,就要当作阿姐。这样老远的样子,阿姐不开心呀,对哇?啥寒微富贵,啥人晓得,谁好成龙凤?有本事,阿姐还要你相帮,对哇?不要老是看地板,头颈痛啊?当你自己兄弟呀,阿矛(阿姐:渊帼昭自称。头颈痛啊:脖子疼啊?个人口语,表达不满)】
个后生抬目光,呵呵笑夸赞:
【真心豪气,但凭姐姐吩咐】
从未具体来往:
【朔氏有耳闻,华廷玺一无所知。但是面前后生,完全代表公司形象,不由暗暗敬佩。到底啥公司,如此训练有素?但凡女人,天生第六感:渊家大麻烦,必须忠义汉子相助。阿鲤姐妹这层缘故,应该没问题】
又想府葭娣,过往有耳闻:
【眼见贴身小丫鬟,练家子护送。看来阿鲤谦虚,从前说啥小门户。出门便是花销,种田哪来闲钱负担(小丫鬟:指芋甜,渊帼昭以为。图阿伯到过裹米囤,从不提如何贫寒,只说府葭娣仗义。年纪大,懂世道人心)】
起身晚,早午饭合一:
【想选几条鲜鱼,晚间办个席。问一句:帮阿姐一起买鱼,挑些好的,好哇】
蔡铁矛抱拳作揖:
【但凭姐姐吩咐。您若出门,必须跟着。能不能,换旁人】
年轻妇人,本想大家友好:
【不由好奇,询问阿矛祖上,是否前清镖局。抑或官府当差,大内高手】
当年在战场,骁勇善战:
【正确判断,救下许多同胞性命。回来就是打工,兹当没发生,以为乡下村汉】
蔡铁矛年幼,曾听长辈说过:
【不给人面子,免不得风波。低下脑瓜子,把别人捧起来,让人体面,谁不爱看?说说2亩地,1头牛,顿顿3个大窝头,倒能交下朋友。眉眼懂高低,顿顿有饱饭】
个后生,用在为人处世:
【面酱大葱,烙饼窝头。听起来,平淡白开水,村汉而已】
但是渊帼昭,怎会知晓:
【妇人好奇心重,总想问点啥。个后生永远那几句,务农,庄稼地收成。平时吃啥,改善生活吃啥】
妇人越听,头越昏:
【阿矛啊,有没有,种田以外事情?最起码冬天寒冷,有点啥生活?譬如讲,谁帮你家走动,做点啥小生意】
个后生,素来避免家庭背景:
【太坎坷,太过刺痛灵魂。别人以为故事,因为没亲身经历。亲人都没了,何来温暖?每天殷切盼望吃饱,最好有下一顿。若能有点好的,太幸福。极度羡慕别的孩子有家庭,譬如摔倒有人扶起,嘘寒问暖。那一刹那,钢针刺脊椎一般。转开目光,继续劳动】
但是问了,礼貌也应回话:
【天冷能歇着,乡下能干啥…琢磨琢磨,明天吃啥。走动的也猫着,打量窝头还几个(猫着:躲藏,隐蔽。这里指天冷,不外出)】
渊帼昭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嘴巴眼睛,几乎拧到一起。笑到几乎岔气,不得左手撑腰。呵呵嘎嘎,晃了右手比划。蔡铁矛,也呵呵傻笑】
边笑,自我解嘲:
【晓得做啥啦?江里厢寻到大票子(100多年前,搞笑戏言。意思是:游泳划船,竟然捞到中头奖彩票。前清晚期,外邦国彩票,许多梦想一夜发达。第1种涵义:太不实际,妄想症。第2种:上天保佑,真的送来富贵,从此耀祖光宗。此场景,特指心情大好。若用普通话:江里捞大票)】
不得不说,渊帼昭很开心:
【个老宅,许久没见欢笑光景。穷人家吃不饱,笑不出。渊府顿顿吃饱,也笑不出。天下事,一言难尽】
渊帼昭性情,有时小女孩:
【譬如人多心境好,扮可爱,刷存在。你说外出买鱼,还要护卫?好,本人就要外出买鱼。奇特逆反思维,家里找不出顶梁柱,压抑心灵太久,战战兢兢度日。灵魂深处,缺乏安全感,渴望被关怀】
说到此间,表一段插话:
【扮刚强,实在没选择。无可奈何,被推到第一线。丈夫人很好,贴心懂关怀。但是没主意,任何情况第一反应,问妻子:怎麽办呀?之所以拼命寻找大哥,就想有个拿主意(妻子:渊帼昭)】
个年轻妇人,活了太累:
【曾询问祖父:大哥身边那些人,怎麽办】
祖父无奈,实言:
【狐朋狗友,帮他吃光用尽。撞见空手套白狼,更加穷了快。年龄大些,应该懂回头。一定帮你大哥,找个好老婆。门户没个屁用,懂麽?咱家祖上,乡下种田,就懂吃饱饭。哪怕改嫁都好,人好就好】
渊家祖父随口一说,却成真:
【长孙确实娶了改嫁,有结婚书。所谓妻子往事,根本不在乎(长孙:渊嫡泉)】
渊帼昭,也没见过这位嫂子:
【但是祖父才去世,兄长悄悄逃走。若将来见面,恐怕这笔帐,难免算到嫂子头上。渊嫡泉想得开,根本不考虑这一层】
是否记得那条汉子,过江寻妻:
【绵雨斋旅馆,跟竺岐聊很久?整个公司,只有竺岐清楚,也见过渊帼昭。问题在于,竺岐每天旅馆,暂不知渊府变故。即便相助渊府,也不会调动绵雨斋。若有个明事理,给几句公道话,对吧?这位嫂子,没见过大世面,确实太冤】
渊嫡泉,性情慷慨豪迈:
【这一点,渊家祖父极度欣赏】
但是祖父遗言:
【若谁勾引吃鸦片,一定抓回来。绑起来关哪里,随便他吵闹。好不好戒掉,只有佛菩萨晓得(吃鸦片:方言,抽鸦片烟)】
渊帼昭听了,笑笑:
【您放心,阿哥一定不会吃鸦片】
这一点,老祖父确实不知:
【但是渊帼昭,一清二楚】
曾有人撺掇抽鸦片,触犯个汉子大忌讳:
【要麽吃饭,要麽闭嘴。翻脸,别讲不给面子】
对方吓坏了,当场冒冷汗:
【言语全乱套,想离酒席却又不敢】
事后有人相告:
【帮渊少爷往来,吃喝玩乐都简单。千万不好讲鸦片,一定翻面孔。你看他风流才子?眼睛一翻,水泊梁山。
租界洋人厉害哇,谁敢不给笑脸?洋人吃酒废话多,讲话老难听,羞辱咱们老祖宗。怎麽样,拎起整盆菜丢过去,好衣服完了呀。洋人嚣张惯了呀,要打架。渊少爷手枪抓出来,洋话问他们:你祖宗有没有算过,今天你死,还是活】
后来呢?外邦人全傻眼:
【被摔整盆菜的,太丢脸。要求安排决斗,找面子】
渊嫡泉更直白:
【中国地面,别不懂尊重,明白麽?小把戏,中国人跟前没筹码!老子爱怎麽出牌,就怎麽出牌(筹码:对抗的资本)】
有清醒的外邦人,拼命阻拦:
【来中国,招摇惯了,从没撞过硬茬。全力打圆场,表示:酒桌醉话,请不要当真】
再说渊帼昭,心太累:
【世人皆有烦恼,无所谓穷富。外边看了轰轰烈烈,以为多麽大富贵。哪晓得不能免俗,照样一本麻烦账】
常自己发呆,冥思苦想:
【家族前途,在哪里?如何走下一步,对付那个神功?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确实力不从心。习惯性失眠,流泪到天光。转天起来,不得不摆出些威仪,面对这样那样】
当时生意,茶叶茶具:
【还有干制零食海产品,腌制下饭海货。分开2个店铺,不能串味儿。渊府不参与生产,仅过手转卖(串味儿:儿化韵。海产品味道,熏了茶叶)】
还一处作坊,渊府工人生产:
【规模可以,各种豆制品。所有营生,低利润路线,价格优势。三乡六里,不辞辛苦来拿货。都有负责人,渊帼昭夫妻时常过去。双方懂做人,好相处】
个年轻妇人,也有瞬间脑子发热:
【再不做生意,吃喝也够了。但是,不敢下如此决心】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按下不提,再看这边厢。渊府堂屋,9月22日,1920年】
蔡铁矛问一句:
【阿姐,那个神功,就为钱】
貌似,谁都这麽想:
【难不成,为做大善人】
渊府有钱,萝扎坪当地:
【从渊家祖父开始,相对接近小富即安,关门小日子。多弄几个坛子,埋土里(蔡铁矛看明白,嘴巴绝不讲。出口的,别人爱听)】
经历残酷战争,换角度思考:
【兵不厌诈,无论古今。渊家富户,人口凋零,貌似好欺负。但是隐隐约约,直觉个神功爷,有啥不可告人】
但是萝扎坪乡,渊府可算体面:
【前清老宅,摆给人看。甭管新旧,别人没有。通常此类乡绅,地方官府也给面子。神功不傻,不可能不懂。若真大脑痴呆,早撕破脸。向渊帼昭求亲不成,最好时机,直接威胁渊老爷】
之所以没做,有顾忌:
【自然界食肉动物,唯恐猎物逃走,才不得不放缓。甚至趴了雪地潜伏,不知多久。抑或顾忌被人类发现,才不得不左右打探。直等人类喧闹停止,静悄悄偷袭,譬如猎杀家畜。但凡人类拿武器冲出,咣咣咣敲锣,食肉动物也逃窜。自我保护,动物本能】
那个神功,貌似凶恶:
【像极了唯恐猎物逃走,像极忧虑被人类发现。要猎物,不给自己麻烦。白折腾,徒劳无功】
若光棍豁出去,直接打上门:
【纯土匪抢劫?毕竟地方官府,个货没那胆子。且有渊嫡泉,若结下死仇,神功爷的命,也将进入倒计时。朋友形容太贴切:你看他风流才子?眼睛一翻,水泊梁山】
试探走,软硬两手:
【渊府葬礼都露面,哪怕手下被暴打,也坚持再来假惺惺。送2个银锭,纯幌子。打一拳,给个甜饼,真当渊府傻子。介入生意,才是真。渊府买卖,并非如何神奇,旁人从没见过。如此大费周章,是否划算?照猫画虎,自己投资哪怕一项,岂不简单】
神功,毕竟中国人:
【冒天下大忌讳,等三少爷怎样…强娶府葭鲤?直觉,不大像。为啥一力介入生意,建议再开公司?也许他的智慧,处世风格,已做到极限,想不出更婉转。但是,应有深层缘故。譬如,受人指使?渊府可有啥仇家?若真有,大概实在没人选,只好将就个神功爷。死缠烂打,咄咄逼人,狼群猎食一般,反倒坏事】
蔡铁矛分析,颇有道理:
【渊帼昭,听懵。愣愣一句:真没想这样多】
所有疑问,应该戳中灵魂深处:
【极犹豫,欲言又止。蔡铁矛绝不问,静静等待】。
沉半晌,终于选择开口:
【真的没仇家,我家里都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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