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如此可笑（2/2）

“难道不是吗？你只一味的缅怀过去，伤心难过。虽未垂泪，但心里却始终觉得自己心已死，不配再拥有幸福。你这般模样，又何必去羡慕走卒小贩又如何对得起给了你重生机会的那个……那个人。”

孤也千颜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朦胧醉眼看着眼前不大真切的孤也左京，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之意：“你这人真是奇怪，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你又何必对我如此好奇呢？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心仪许久，可你又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钟情吗？”

“为何不知？你觉得我对于你的心意是玩笑吗？若照你这般说，那位叫阿诺的公子，与你方是真爱吗？”

“阿诺与我算是青梅竹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让我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们一起长大，情谊愈发的厚重，情爱渐渐滋长。他爱我、敬我，哪怕我丧生，他仍旧对我不离不弃。你觉得，这是与你不过一二面之缘能相提并论的吗？

孤也左京，你说我可笑，我如今想来确实如此。我呀，还当真是可笑！阿诺为了我，丧命于山野。灵姐姐为了让我修行，将上古灵器拿出来与我修行。可是我呢？做什么都不过尔尔。

你说的对，我愧对于这些对我好的人。可是……可是阿诺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纵然皇兄再亲，可也并非是一起长大的，更何况他乃是凡夫俗子，我们终究难以在一处长久呆着。

我飘零多年，如今修得了修行之身，修成了比凡夫俗子要多了许多的寿命，可是又能如何呢？我所珍爱的人，一个个离去。我所寻回的的亲人，也最终将离我而去，他们都不能与我长久相伴。

凡此种种，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凄清怅然。我说，孤也左京，你今日来请我吃酒，不是什么所谓的心仪于我，也不是为了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是来专门挖苦我的吧！”

孤也左京轻声一笑，将手中的纸扇忽的一声展开，竟也不辩驳了：“怎么，你我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那坐下来吃酒，推心置腹的谈一谈有何不可？我不过是见你在街上一副混混沌沌的模样，让我觉得好生可惜，这才想开口劝慰你两句。”

“劝慰？说了半天，你原是想劝慰我！原来我的样子已经糟糕到让人看不下去的程度了。其实我也不是不知，只是……只是我每每总能想起阿诺，想起阿娘，想起我即便找到了皇兄，却仍旧不能跟在他的身边。

因为我不是人，成了他们之间的异类。你说，我若是呆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渐渐老去，而我却容貌入如故，我该作何感受？

若我一开始便不同，总还能好过不少，想着人生不过匆匆数十年，只好好与他们相处就好，可我原就是人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让我如何能接受！”

孤也千颜一边吃着酒，一边期期艾艾的说道，媚眼微微泛红，竟隐隐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孤也左京一时慌了神，这与他一开始想法偏离了。他不过就是想与孤也千颜好好说说话，劝慰她一番，不成想竟将原本心情没有那般糟糕的人给弄得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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