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了（1/2）

咸平二年春分，山清水秀，草树青翠，踏青时节。

这一天，东岳泰山脚下来了好多人，虽说不上摩肩接踵，倒也像集市一般。有的人因为偶然碰到旧友寒暄小叙有说有笑，有的人展扇观景，有的人闭目养神缓缓呼吸，还有的人身穿黑衣在跑。

“站住！”一模样清丽的白衣女子从人群中追出来，也许是顾忌到人多，手一直握在剑柄上却没有拔剑，“郭掌柜，你从江南暗中跟随来到泰山，是想抢秘籍吧？那日在店里不慎被你看到，你露出贪婪的眼神时，我就深深地记下了你的身形！”

前面那个被称为“郭掌柜”的人，一身轻便的黑衣，蒙着面，一看就不是来踏青的，更像是刺客之流，他停下脚步说：“我自以为藏得够深，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真不愧是缥缈峰孙峰主的女儿，够机警。”郭掌柜呵呵笑了两声，继续说：“没错，我就是想偷你手里的《双仪神功》，不过现在得明抢了。”

白衣女子愤怒地甩了下手臂，“抢？你休想！”

“哈哈哈，这么多人，你敢拔剑吗？”话刚说完，郭掌柜便一掌向白衣女子袭来，这一掌很快，很快很快，没有人可以眨半下眼。白衣女子来不及躲闪，以未执剑的手化掌硬接，只听闷哼一声，那女子便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溢出一道鲜血，与她雪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分外显眼。那郭卫根本就不想给白衣女子调息的机会，也是不想给她活命的机会，出双掌拍了过去，白衣女子急忙点地后退，将围观的人群逼出一道口子。多次战斗的经验使得白衣女子下意识地点步侧身，避开了这招杀掌，她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先前一掌的后劲隐伤像沼泽一样布满全身，脚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啊！”一道很短促很痛苦、稚气未消的喊声响起。一个小男孩中招了，孩子趴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前面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单膝跪地，明显是在背起孩子的过程中被掌力波及。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女跑过来跪在地上不停地抚摸着男孩的头和身子，看样子应是男孩的母亲和姐姐，嘴里重复地喊着“越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这个郭掌柜自然不会管这些，他只想着夺走白衣女子的包裹。

“你这混账！”刚刚还单膝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像变戏法一样突然来到了黑衣人的身前，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遍布杀机的拳头，一个充满愤怒的拳头，速度快如天雷之光，向着郭卫的胸口冲了过去。郭卫感知到了危机，更确切地说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在拳风贴上胸口的时候，郭卫搏命般左脚踩地向右侧移，那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左肩，郭卫飞了出去，鲜血喷了一地，求生的欲望使得郭卫倒地后迅速起身运用轻功逃离，想必是不敢再回来了。

那出拳的中年男子没有去追，因为他现在更关心儿子的状况，他转身就跑去看那个昏死过去的男孩儿。

“儿子！儿子！”中年男子拉起男孩，解开了他的上衣，看到后背有一左一右、一红一紫两个手印，声音焦急地说：“这是阴阳两种掌法，怎么会有这样的修行者？”这位父亲艰难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平复了下心境，无可奈何地叹道：“今日我儿遭遇如此大难，只剩下一口气在……唉……看来以后我不能陪你们了。”

“爹爹，难道您要消耗先天炁为越儿续命？”男孩儿的姐姐神情痛苦地问着，她发现父亲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一个人还不够，还要有我。”那位妇人满眼含泪，声音抽噎，转过头对着男孩的姐姐说：“惜月，以后照顾好越儿……”妇人说完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滚落。

“我们快一些吧。”中年男子极为不忍地出言打住了妇人的话，并示意女儿住嘴，之后拉着妇人分别盘坐在男孩两侧，运功将双手贴在男孩的前胸和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