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早起撼风铃(17)(2/2)
可是,女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三天后,男人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没有力气,只能爬着回到了房里。
他四处翻找着,想找根烟来抽,才发现,殷秋的衣服只留下了一件衣服,或许是拿不完才留下的,抱着那件衣服失声痛哭。
这时,桌面上,一张纸毫无征兆的飘落下来:
“中白哥,你的伤还没有好完,记得每天敷药,药我都
采好了,放在院子里。
中白哥,你要好好的活着。
我走了,你把我忘了吧。
——殷秋”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永远的走了。
男人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再次控制不住的痛苦失声......
又是一年的除夕,思白望着窗外绵延的群山,心里空落落的。
一人在外孤独的过了二十多年的生活,不是逃亡,却胜似逃亡。
若不是情非得已,有谁会愿意隐没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日日伴着青灯古佛,度过自己最美丽的青春年华。
两年前自己只匆匆回去了一趟,很多埋藏在心底里不为人知的过往,又重新的浮现在眼前,搅乱了自己很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境。
自从知道他的信息后,尽管是少得可怜的信息,依旧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浪花。
很多个夜晚,午夜梦回时,出现的便是那峻朗的面容,那些在山中度过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依旧美好,美好得不敢去触碰,因为一旦触碰,伤口的疼痛便会泛滥,直至把自己残存的一点理智与希望统统摧毁。
可是,现如今,他如此频繁的出现在梦里,那份炙热,那份渴望,已变得更加的清晰明了。
这么多年的封印,逃避,并不仅仅的是为了躲开那些有企图,会带来危险的人和事,更是逃避着那段自己不敢去面对的情感,和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这些年,自己已经为当年犯下的错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为此赔付了最好的青春年华去赎罪了,一直困扰着在自己心里的那些罪恶感,也已经慢慢的淡去。
这些年,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他生活得好不好,二十年没有交集,没有信息,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二十年的空档期,如何能弥补?
他该是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她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自信,再一次的回到他的视线里,回到他的生活里。
今日除夕,她就想下山一趟,见见吴叔,给父母上炷香,拿些书籍上山,给自己看,也给丫头看。
仅此而已。
思白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压抑着心里某种更为强烈的渴望。
对,我只下山走一趟而已,之后还继续回到山上,清苦的度过余生就好。
最近她总觉得力不从心,殷家的藏书浩如烟海,拿些给丫头看,让她自己去领悟吧。
思白下山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
她为了避人耳目,换了套洗得发白的农妇装,带着大大的斗笠,遮住了整张脸,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要赶着回家过年的中年妇人。
快到殷家老宅的时候,夜已经暗沉下来,风有些大,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刺骨的阴冷,思白不自觉的捂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裳,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巷口,一阵大风忽然吹来,吹走了她头上戴的斗笠,斗笠飞出了几丈远,思白顾不得飘落的小雨,追着斗笠跑去捡。
长长的头发飘散在肩上,露出了她原本有些苍白的娇美容颜。
一辆小车在雨夜中飞驰而过,车里坐着的人刚才还在闭目养神,却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车窗外,一位妇人被吹飞的斗笠,吹散的头发,和一闪而过的被头发遮挡住了的侧颜。
男人眯了眯眼,那侧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潜意识的觉得,在哪里见过。
车速飞快,他只来得及匆匆的往后视镜一瞥,只看到了那妇人在蒙蒙的细雨中追逐斗笠的背影:纤细,单薄,瘦弱,而长发,落到腰部,如瀑一般,这背影......
“停车。”
男人惊叫一声,连沉稳淡漠的语气都变了,吓得助理吴帆的手一抖,车一个拐弯滑到了路边,脚急忙就踩了刹车。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后,车还没停稳,男人就已经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一片凄风苦雨的马路上。
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零落的飘雨,和呼啸而过的北风。
男人苦笑着摇摇头,重新坐回到车里。
这样的情形已发生过无数遍了,每逢遇到和殷秋相识的身影,他就忍不住的要驻足,要看清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这,都成习惯了。
刚才,或许就是自己的幻觉。
男人用右手捏了捏眉心,长期大量的安眠药吃下去,身体都有了抗药性了,即使分量增多了也没有用,不仅治不好失眠,反而让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了,幻觉也越来越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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