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夜不能寐（1/2）

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谁也听不明白的语调是鄙夷的根源。

林婳看在眼里，挑了挑眉，任由他们二人自行选购其实是一个错误。她低估了这个货物匮乏的时代的人，他们无论是男男女女，初次见了这来自天南海北，他们如何也凑不齐的珍惜之物时，都不免双目无神，半晌能够缓过来都是一件好事。

大多数人得到了第二天才确信燕京繁华如斯。

林婳不知他们所想，却能从他们的举止间看出他们的心思。

或许卓远跟焦阳并不在意身边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他们始终对旁人的目光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

对他们来说，春江月夜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机会。没有人会讨厌漂亮的东西，这一点焦阳十分肯定，就是最老朽，最不喜欢新玩意的王叔，都会对春江月夜当中的东西着迷。

瞧瞧这玉石，打磨的多么精致，这珍珠，大得惊人，还有来自交趾的，漠北的，雪山的，深林中的各种特产，若非有专人介绍，并且书面记载下来，焦阳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来历。

他们见到这些，真的只是赞叹不已。

尤其是卓远，再次见到林婳之后，情不自禁的说道：“大燕地跨万里，小王本以为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有万里之遥。可来了大燕，一路所见所闻，加之今日在林兄这里见闻，我方才知道市井小民口中的——井底之蛙是何意思，原来，我这等无知傲慢的人，就是井底的青蛙，不知天下有多广阔。”

林婳闻言莞尔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卓兄日后有了机会，四处走走看看，便知道这山川河流是如何的美妙了。”

卓远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他心底，倒是有这样的打算。

张子枫不知道怎么凑了过来，他是认得春桃的，因而发问：“春桃姑娘，你家小姐不知在哪儿？”

说着，张子枫的目光四扫而过，想要在人群当中看到自己心仪的人儿。可林婳女扮男装，正跟卓远相谈甚欢，哪能自报身份，去跟张子枫谈天说地。她只能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在春桃在燕京时日已久，不像当初那样单纯，知道小姐的身份万万不可被揭穿，急中生智咳嗽一声，快语道：“原来是张将军，不知张将军到来，有失远迎。”

张子枫揉揉鼻子，说道：“春桃姑娘莫要与我开玩笑，我只是路过此处，挑选一些东西，送给我那妹妹。不过，春桃姑娘来了，林婳小姐自然也在，只是不知林婳小姐在楼上还是楼下？”

春桃却是摇头：“张将军此言差矣，我家小姐

确实不喜欢在夜晚出门，此刻还在林府当中歇息，只是家中缺了胭脂水粉，小姐遣人出来采购。而我怕家中几个新来的不知小姐喜好，便亲自出马，来春江月夜看看。”

张子枫不信，可架不住春桃一本正经，目光一直停在一支镌刻着鸳鸯的银钗上，片刻也不曾偏离，看样子，的确是独自一人。

“如有喜欢的，尽可记在我的帐上，认识良久，我倒是不曾与春桃姑娘有赠物之情。”张子枫忽的说道，或许是他早就有的想法，在此刻说道。

而春桃那有不要之理，心中碎碎念着张子枫就此离去，莫要叨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