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初中时代（三十七）（2/2）

到了学校门口，我和柳冬约定，不给任何人说柳杰出院的消息。才一本正经地约定好，又相视一笑，几乎是同时开口:“为啥要说这个呢？”然后都往各自的教室走去。

我才走到小院子里，就看到在其中一个乒乓球台上，周建伟正在和张健打乒乓球，周围有三四个人等着接班。看到他们打球，我就没回教室，也凑了过去。只见周建伟和张健推挡了二十几个回合还没任何破绽，大家纷纷赞叹道:“好球！”张健一边打，一边称赞周建伟进步神速，周建伟却一言不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颗小小的球上。

我自从迷上了乒乓球之后，为了能有更多的打球时间，我回家吃饭的次数少了很多。即便是在学校食堂吃饭，很多时候也是买一个饼什么的就去操场打球啦，并不喝粥。

打的次数多了，也就能找到技巧了。练习了三个星期左右，我和周建伟已经能做到熟练地推挡了。有一次大班空，我和周建伟去操场打球，周建伟说:“我说，柳奇，你是不是觉得以咱们目前的技术，是不是得换一个更好的球拍了？”

周建伟这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我早就想买一副球拍了，只是手里没那么多钱。母亲生活一贯节俭，如果我向她要五块钱去买球拍，她可能会觉得我是在乱花钱。并且还会觉得，不就是一副球拍吗？买来的跟自己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干嘛非得要买？去跟母亲要钱买，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周建伟就更没有多余的钱了，他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他的吃穿用度都是靠爷爷和奶奶，手头非常紧。再加上他又住校，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才回一次家，得需要钱负担日常的开销，不能乱花钱。

于是，我们又遇到了一个问题:没钱买球拍！没钱，又想买，那应该怎么办呢？只好想办法攒钱。这几天正好在语文课上学到一个成语叫“开源节流”，为了买球拍，我们也得来源节流。但到底怎么开源？怎么节流呢？

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开源，操场东头，宿舍西边，教学楼两边都有垃圾坑，尤其是教学楼两边的垃圾坑里，废纸非常多，经常有拾荒的人来这里捡垃圾。为了能凑够钱，我和周建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决定和那些拾荒的人竞争。其实，我们是有优势的，近水楼台嘛。

我从家里拿来两个大编织袋，放在周建伟宿舍的床下。一到下课，我俩就不去打乒乓球了，而是一人拿一个小塑料袋，直奔教学楼边上的垃圾坑，在垃圾坑里捡拾废纸。快要上课的时候，就把捡拾到的废纸送到宿舍，装进那两个大编织袋内。

出学校大门，往西走不到一里路就有一家废品收购站。不过，他们收购废纸的价格非常低，常常是两袋废纸还卖不到两块钱，而收集两袋废纸却需要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把卖废纸得来的钱放在一个文具盒里，期待着它们越聚越多。

攒钱的速度太慢，而想要一副乒乓球拍的欲望却又那么强烈。于是，我和周建伟在来源的同时，想到了节流。其实，所谓的节流就是省饭钱。用粮食换来的饭票，默认价格是五毛钱，一个馒头是两毛钱，如果用一张饭票买一个馒头的话，食堂就会找给三毛钱。为了攒三毛钱，就要付出少吃一个包子的代价。于是，我俩就决定，每天少吃一个包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文具盒中的毛票越来越多了，我们和真正的乒乓球拍的距离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