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山雨欲来(2/2)
老花子说:“我的脚在门槛底下。”
乌不忧说:“我的脚在门槛上头,踩不着你。”
老花子眼一瞪说:“我说踩了就踩了。”
乌不忧也来火了,说:“我说没踩就没踩。”
店里的伙计出来打圆场,脸上赔笑,手上作揖,连连说:“二位都有理,就是小店没理,门槛若是在半空就谁也惹不着谁了。”
老花子骂声:“你放屁!”
店伙计毫不上火,嘻嘻一笑说:“花子大爷,嫌臭你不好离这儿远点。”
乌不害生气地说:“没见过这样要饭的,躺在门口,遇见眼神儿不好的,一脚踩在脖子上还得赔口棺材。”
店伙计一边让客一边说:“这几天高陵城里不知犯得什么风,花子成帮,谁也惹不起。“
走在最后的乌不害说:“饿狼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
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僧道女丐四种人不可轻易招惹,这些人不是怀有绝技,便是阴毒蔫损坏,诡计多端。乌不害是气那老花子耍无赖,才顺嘴说了一句。说完刚要进门,突然从一旁钻过来一个年轻花子,伸手想要钱,破袖口里却掉出一条毒蛇,直奔乌不害后背。鸟不害早有防备,一旋身,立掌切在蛇七寸上,啪的一声轻响,那条毒蛇被击出三四丈远,在地上滚了两滚便不动了。
年轻花子见蛇被打飞,右手一缩一伸,手中已握着一柄三棱毒锥,直刺乌不害小腹。乌不害闪身躲过,向已经进屋的鸟不同大喊一声:
“大哥,我们遇上朋友了。”
鸟不同转身走了回来,往门口一站,看着左右六个花子说:
“大漠三熊与诸位素无瓜葛。想找什么过节明着来,我们哥仨接着。”
老花子阴阳怪气地翻翻眼睛说:“高陵城里闹秋瘟,请三位明天早点上路,免得染上瘟疫。”
鸟不同笑笑说:“当今武林能对我们哥儿仨说这种话的只有一人。”
老花子问:“谁?”
鸟不同说:“玉手钟馗。”
老花子一愣。
乌不优国刺一句:“你老兄差点儿。”
老花子不怀好意地呲牙一笑说:“三位睡觉时精神点儿。”
乌不害哼一声说:“我得了瘟疫也拉你垫背!”
这是高陵城内最大的店房,五间门脸,后院有座二层楼,在闪烁地灯火里店伙计引客人上楼,大漠三熊居然看见了不少凉州路上的熟人,个个含笑点头,心照不宣。
江湖上消息不胫而走,你传我,我传他,比刮风还快,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这座成年累月生意清淡的老店里,竟一下子住了这么多江湖豪客。连大漠三熊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何而来,传说高陵城里要出事儿,可是出什么事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事儿,不知道。是不是与阴煞秘笈扯上边儿,更不知道。但,有一点却人人知道,那就是去玉门寻找阴煞秘笈空手而归的江湖人差不多都聚在高陵城内了。一见面都笑而不语,谁也不问谁听到什么线索?谁也不问谁来这里做什么?反正来了就是来了。事情没发生,大家都等着。事情如果发生了,再见机行事。事先,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店伙计将大漠三熊引到二楼西侧第二间房里。鸟不同问问左右邻居,店伙计说西邻住的是单身年轻客人,东邻住的是五十多岁老哥俩。江湖人好酒好茶,吃饱了喝足了才能睡觉。店里安静下来时已经二更了,院里只留下一盏长明灯,挂在二层楼的楼梯口。
大漠三熊因为得罪了花子,人睡前加了小心,鸟不同和乌不忧和衣而卧,乌不害坐在窗下守夜。三更时夜风渐凉,忽然一阵腥气投入窗内,乌不害一惊而起,轻轻拉开房门一看,吓得啊的一声,觉得头发梢发麻。床上的哥俩儿闻声过来,同向门外看去,在昏沉沉地灯光下,西邻门前的走廊上,密密麻麻聚了三四十条毒蛇,有的扬首扭动,有的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才看出那些不动的是死蛇,奇怪的是从走廊西头的扶栏里还不断有蛇向上爬,爬进来便趴在那群死蛇堆里,扭动几下便像一根棍儿似的挺直了。
大漠三熊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知是西隔壁的年轻人救了自已,却不知那人是谁?
直到扶栏下再也没有毒蛇往上爬了,楼下西侧有一个沙哑地声音喊了一声:
“楼上什么人敢与丐帮做对?”
西屋里传出一个晴朗声音:
“五毒教西安分堂。”
一声响过,四周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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