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双龙引路（2/2）

高姓老人说，相传关城修好后不久，关内住着一对燕子，每日结伴出关觅食，一日被大风吹散，雌燕飞回，当雄燕返回时城门已关，不能入城。雌燕以为雄燕已死，便触城而亡。从此城内东西两侧内墙里便发出啾啾的燕鸣声。

无难听后面有戚色，沈非却不以为然的说:

“那雄燕伤了吗?既能飞回来便可越墙而入。岂有‘不能入城’之说?若我是雌燕就决不撞死，等第二天再出关去找一找，确知雄

燕已死才能自戕。”

无难说:“这也许是无稽之谈。但忠贞不移，誓同生死，感人至深，所以才流传至今，为后人立教。”

二位老人看这两个大孩子，一个机智，一个敦厚，均为难得之材，不觉暗暗点头

次晨，天蒙蒙亮，高姓老人便唤醒无难和沈非，催促二人向西疾行。无难和沈非也一切不问，只跟随两位老人一路急走。两位老人对这里的道路很熟，避开大路，忽南忽北，曲曲折折，从背着太阳到顶着太阳，除开中午打尖外，没歇过一回脚。眼望前边红日将

落时，竟走到一片沙棘中的一个沙窝窝里。高姓老人说在这里过夜。无难累得筋疲力尽，吃饱干粮喝点儿水，倒下便睡着了。睡梦

中觉得身上像着了火，一惊醒来，一抬头阳光耀眼，才知道天已大亮。听沈非在说:“又是一个下火的天。”

吃完早饭，高姓老人递过一个水袋给无难，面色郑重地说: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小兄弟宅心仁厚，必有后福。由此向西二十里，有一干涸湖泊，名草青湾。此后一切机缘均由天定了。”

说完，与巴姓老人相对一笑，飘然而去。

无难忙跪下叩首，大声喊:“无难倘有所得，皆二位老人家所赐。”

远远传来高姓老人的声音：“前途坎坷尚多，希好自为之。”

无难站起后，见沈非静立一旁并不动容，奇异地问:

“二弟怎不叩谢二位老人家？”

沈非望着两位老人远去的背影，颇有感触地说:“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传说·一九不见，二六好善’，果非虚言。”

无难问“二弟知道这二位老人家？”

沈非说:“祁连九龙的二龙张目螭吻高处寒，九龙闭目椒图巴列无。”

“你早就认出来了？”

“不，是一点一点认出来的。在武威望长安酒楼上，我虽然看出巴列无的病像是用内功闭气所致，但因邂逅相遇，素昧平生，便没有多想。后来在石峡口车店里，我才看出了他二人有意试探你，因为并无恶意，所以并未提醒你。大哥，你不觉得那天的事很奇怪吗?矫鲁飞扬跋扈，性如烈火，为何只虚张声势，不敢动武?高处寒和巴列无为何貌似畏缩，却并无惧色?你与矫鲁比武时，高处寒站在你左侧，手中握着两粒比莲子大些的黑丸，似铜非铜，似铁非铁，不知是什么玩艺儿，两眼看定矫鲁，瞬息不移，直到你赢了矫鲁，才松了一口气。从那时起，我便猜出他二人对你另有好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说不定他二人是存心把阴煞秘笈送给你的。恭喜大哥，至宝在望。”

沈非说完，两手一抱向无难深深行了一礼。

自从看破沈非是女人以后，无难无形中多了不少忌讳，如今心里一高兴，把什么都忘了，一把抱住沈非连转好几个圈儿。

跋涉数千里，盼了几个月的期望终于有了眉目，真是福从天降，大喜过望，两人走起路来也觉份外轻松，二十里路，一晃儿走过了一半儿。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漠，既没有路，也没有山川草木，放眼一望，东西南北全一样，一片浩浩沙浪如大海扬波，过一道沙岗前面还是沙岗，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似的。头上太阳烤人，脚下热沙烫人，整个大地宛如一个大吊炉，烤得人身上直冒油。如果不是高处寒说的地方与赤身教主告诉的地方一样，沈非几乎认为祁连九龙是要把他和无难骗到沙漠上烤焦了的。这地方不要说是活人，连死人都烤化了。

走了大半路，喝了半袋水，无难看看袋里的水剩下不多，有点不敢再喝了。沈非知道他的心意，舔了舔干得欲裂的嘴唇，故作轻松地说：

“在思汉庄娘娘对我说，赤日炎炎，沙漠似火，要多想点开心的事，不着急，一步步走，心情自然凉。不然，越出汗越口渴，越喝水越出汗，喝多少水也不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