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神出鬼没（2/2）

无难不知沈非在捣什么鬼。一眨眼工夫，一队快马奔至近前，领头一人窄脸猴腮，正是在思汉庄被赤身教主吓跑的狼王沐嚭，张着一张锯齿獠牙大嘴，像野狼扑食如飞而至。不料奔至头辆车前，突然两眼一瞪，面色骤变，立即一勒马缰，蹄声稍缓，旋又抡鞭打马，掠过车旁，率领八匹马往东如飞而去。最后一匹马上，坐的是方才逃走的长脖子胡朋。

狼王沐嚭来去匆匆，虎头蛇头，出人意外。眼看一场血腥屠杀，顷刻间烟消云散，连吓得面如死灰的车夫也莫名其妙，长长出了一口气后，仍然不放心的四下乱望，好像活见鬼了。

无难迟迟疑疑地看着沈非问：“莫非……”

沈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沐嚭怕的决非你我弟兄。”

方先觉与中州双义驱马先行，任叶回和方铨兄弟缓缓随后，指点风物，谈笑甚欢。出张掖西行，走到一座青山南麓。此地北临大漠，人烟渐稀，入眼一片荒凉，很难见到这样草木苍翠的山岭。烈日当空，燠热难耐，众人欲小憩片刻，便下马入林乘凉。

方先觉和中州双义坐在山石上闲话；方铨和任叶回顺山麓向西边漫步；方钧和方钊向陡峭地峰端走去。山不高，坡不长，二人很快便登上山半腰，转过一片小树林，忽然看见陡崖上有一座八角亭，陡崖后侧有一条小径，并有石级可攀。方钊好奇，当先登了上去。

八角亭不大，中有石桌石凳，光洁宜人。方钧站在亭南檐下，可以望见山根的黄土大路。山上清风透衣，分外凉爽。

方钊说：“早知有这么好的地方，请爸爸他们都上来凉快凉快多好。”

方钧说：“这石桌石凳上没有灰尘，大约常有人来这里乘凉。”

方钊四外望望，周围不似有人居住，见亭子右边的乱石间有十几棵大树，老干粗可数围，便招呼方钧走过去，想量量最粗的一棵树有多粗。

方钊仰脸望着茂密的枝叶说：“这树老得成精了，往上看，露不出一点天来。……”

说着觉得头迷，一扭身顺着树干躺下了。方钧站在树那面，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过来一看，刚要说话，两腿一软也倒了下去。从两丈高树干的分叉处，响出一串咯咯咯地笑声，枝叶一分，从树干里面钻出两个少女，一纵身落在地上。

穿绿衫的少女将方钊的脸扳正，定睛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大笑说：“在思汉庄我就看中他了，想不到他竟来到这里，真是天缘巧遇。”

穿红衫的少女看看方钧，也笑眯眯地说：“他俩是一对双儿，眉眼儿脸蛋儿一模一样。今天我们俩福气不小。”

绿衫少女说：“听山下的马蹄声，来人决不只他两个，快走，别被他家大人找来给搅了。”说完，扛起方钊便往八角亭走去，走到亭子西南角，抬脚一踢亭座上一块方石，那块一尺多宽二尺多长的青石突然沉了下去，露出一个洞口，绿衫少女一侧身，扛着方钊顺着洞里的石阶走了下去。

人一进洞，那块方石又翻上来堵死了洞口。

红衫少女本来是和绿衫少女脚前脚后扛起方钧的，扛在肩上刚要走，觉得有什么东西往后扯，转过身看看，什么也没有，一抬脚要走，又有什么东西往后扯，而且扯的劲儿很大，把他带得一晃。他以为是方钧没迷过去，伸手拉住了树干，便将方钧放下来，两手扶着方钧身子仔细看，不料方钧身子绵软，往前一歪，竟伏在他肩上。他心里纳闷，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忽觉脑袋一晕，迷迷糊糊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