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作茧自缚（2/2）

“无名鼠辈，鬼鬼祟祟黑夜暗袭，今天老子要你命。”

年少的是楚三户，冷笑一声说：“今天不定谁要谁的命！”

年老的是贺吉纯，怒睁二目恨恨地说：“二十年前，你们两个鼠辈不是黑夜暗袭思汉庄的吗？”

洪尚魁欲报前日一剑之仇，九节鞭搅起一片哨声，如暴风骤雨攻向楚三户。楚三户展开身法寸步不让，长剑闪闪，连连抢攻。高手相争虽屡出奇招，但彼此见微知著，乍展即收，所以郭绶和矫鲁打了很久，却好像四平八稳，并不火爆。楚三户、贺吉纯和洪尚魁、牛贲，一交手便形同拼命，屡见险招，尤其龙首山四猛力大势猛，打起来如雷电交加，声势惊人。打过三十几招，楚三户已左肩带伤，衣破血出；洪尚魁则右肋中剑，左腿带血。贺吉纯虽衣冠不整，但步履仍健；牛贲却三处受伤，早已动转不灵。

凑巧的是矫鲁大嗓门儿，牛贲和洪尚魁也是连打带吵吵，喊叫号嚷，此起彼伏。呼喝声中，洪尚魁九节鞭指天画地当头压下，楚三户一步抢先，冒死进招，直扑进洪尚魁怀里，洪尚魁腿上有伤，来不及转身撤步，匆忙中左掌急出，击向楚三户前胸。楚三户左肩外扭，右臂直出，长剑猛刺入洪尚魁小腹，剑尖从后腰上透出寸许；洪尚魁左掌正打在楚三户右胸上，右手九节鞭落下，又打中了楚三户的脊背，楚三户前后两处受伤，哇的一口血喷出，溅了洪尚魁一脸，洪尚魁大嚎一声，带着剑仰面跌倒。牛贲听见洪尚魁的嚎声，稍一分神，贺吉纯乘虚而入，一剑刺进牛贲的左肋，随即撒手弃剑撤身后纵，牛贲痛得将熟铜棍猛力掷出，砰地一声把地砸了个坑，离贺吉纯的脚尖不到半尺远。牛贲死前挣命，一把拔出肋下长剑，两手攥住一下折为两断，肋下血如泉涌，瞪着两眼直挺挺地站了好久，才扑通一声倒下去。

楚三户忍着伤痛，紧走几步，双膝一曲，跪在于妙妙和方先觉、郭绂等人面前，痛哭流涕说：

“小子楚三户，先父思汉庄主楚天庥。今日雪仇复庄，多蒙武林前辈鼎力相助，思汉庄上下同盟盛德，存殁均感。”说罢，伏在地上连连叩头。

方先觉看看郭绂，又望望马越潭，不觉哑然失笑，心想：这年轻人可真赶在点子上了，如非江湖群雄被万俟食请来做客，他们想雪仇复庄决不会如此容易，祁连九龙真是恶贯满盈。作茧自缚了。

这边郭绂搀起楚三户，那边矫鲁也住了手。这个威震西北大漠的三眼蒲牢，看看面前的郭绶和方先觉、马越潭等一大群人，又望望横尸院中的莫与同、屠彬和洪尚魁、牛贲，扎撒着两只手，打不赢，骂不过，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相形之下，人小身矮，孤孤单单，灰溜溜如老鼠过街，可笑亦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