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腹背受敌（1/2）

费定远说的少林达摩堂首座明慧，是在中州双义和方先觉等人虎头崖遇险的前一天赶到渭源的。

明性率众西来屡次受挫，已收敛起唯我独尊、目空一切的骄纵之气，隐迹临潼后，便修书密呈少林主持无相禅师，详陈东厂鹰犬与天竺众僧沿途阻截之事。米尚德父子则率人长住西安，日夜打探消息及时向明性回报。含烟园内江湖群雄结伴西行时，明慧已奉命率八名弟子赶至临潼，会合明性等二十一名僧众启程而来，到渭源之日仅比中州双义晚一天。由渭源经临洮，沿洮河北上，一连三天，竟意外的一路平安，不但二十多名少林僧人未遇见任何阻碍，连率领四名弟子头前带路的费定远也未碰到些许风吹草动。本来听费定远讲过中州双义在虎头崖遇险之事后，明性等人曾大为谨慎，如今又渐渐有些不大在意了。只有明慧一再提醒众僧，东厂鹰犬不动费定远等五人，恐是认为不够口，吃了费定远怕打草惊蛇，连日来风平浪静，并不是好兆头，应严加提防。

过黄河后，次日午初，少林众僧进入砍柴沟东口，明性看看天色，吩咐弟子们寻找平坦处打尖。了生等在一条陡峭的土崖下找了一片草地，回来禀告师伯，明性等人向前走了几步，忽被明慧叫住，明慧指着那四五丈高的黄土崖说:

“此地如处危檐之下，倘有人暗算，我等必受其害。”

随即命弟子们在大路旁席地而坐，喝水打尖。

少林众僧颇善吃苦，连日来，徒步跋涉，风餐露宿，弟子们皆不辞辛劳，安之若素。一听令就地打尖，个个盘膝而坐在路旁，拿出干粮便吃。

少林众僧坐的地方正当砍柴沟入口处不远，东边直通沟外，可望出四五里远;西边通往沟内，不到三十丈路便向北拐去，被右边沟坎遮住。众僧正在吃着，听西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大一会儿，从沟坎后面转出六匹马，马上六个黑衣大汉，个个背刀带剑，一身彪悍之气，扬起一片尘土，从众僧面前过去。来时奔驰甚急，一拐出沟坎竟然缓慢下来，经过明慧和明性、明镜、明树四个老僧面前时，似乎微微一愣，互相交换着眼色。明性轻轻一哼，明慧则微合双目理也未理。

人走到沟口时，一个大汉说：

“天近中午，我们在这里歇歇再走。”

其余五个人没应声，一齐下马坐在路边晒太阳，大热天，他们竟坐得很安静。

少林众僧打完尖刚要起身，西边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拐出沟坎，了生便看清了头匹马上的人，喊了一声:“费师叔。”

费定远率领四名年轻僧人奔至切近，跳下马刚要向明慧等人说话，忽然看清东边沟口上六个人的面容，不由得微微一笑说:

“六位先到了。”

那六个大汉好像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费定远，只尴尬地笑笑，没好意思答话。

明性问:“定远，你认识他们?”

费定远笑笑说:“安远镇上曾有一面之缘。”

转脸对明慧说:“有宵小之辈欲向我等寻衅。”

明慧毫不动心地应了一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明镜问:“费师弟，知道是些什么人嘛?”

费定远大声说:“除去一群江湖败类外，是几个天竺野僧。”这两句话是故意让那六个大汉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