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高人指教（2/2）

“爷爷，你知道这种剑法和掌法？”

老人慨叹一声说：“幼年曾听恩师说过，昆吾剑法已失传二百余年，不想竟是难儿祖传之宝。至于空灵掌，爷爷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无难已看出老人心意，便站起来拾了一根干枝在手，笑着向老人说：“爷爷，难儿对武学之道一窍不通，习此剑法毫无师承，完全是闭门造车，我演习一遍，请爷爷指教。”

说完，便在院中一招一式施展出来，他因无内功，进退纵跳间毫无轻灵敏捷可言，但一招一式，一丝不苟，且深得其妙。收式一停，老人禁不住拊掌大笑，连连称赞不已：

“精奥无比，妙到毫巅。难儿，你不谙武功，却能将一套稀世剑法使得如此精妙，实在匪夷所思。可惜你未经明人指点，只知招式，不解用法，否则，只凭这一套昆吾剑法，也足以使天下群雄半数俯首。”

无难这回机灵了，跪下便向老人叩首：

“难儿请爷爷指教。”

老人拂髯大笑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爷爷自不量力，强作解人，只恐贻笑大方，令识者齿冷了。”

从这天起，老人早晚教二人“五鬼闹判”，暇时为无难剖解昆吾剑法，沈非在旁陪着也获益匪浅。

时光荏苒，转瞬已过去十六天了。无难和沈非学会了“五鬼闹判”，老人不但指点了昆吾剑法，还亲手喂招，为无难拆解了空灵掌，奇怪的是无难祖传的那套空灵掌法，竟与老人独创的“五鬼闹判”有异曲同工之妙。老人拆到妙处，不禁仰天长叹：

“武学之道万变不离其宗。武林各家竞相逐鹿，穷数代之功，争一技之长，岂知奥在眉睫，妙在一心。老夫暮年有幸，睹此不世之珍，而今而后，可以休矣。”

月明之夜，老人偕无难与沈非在院内相对品茶，大虎和小虎似已知离别在即，各偎在无难和沈非身边一动不动，听老人仰望清辉，述说半世辛酸。

老人出身于书香世家，祖辈因厌倦仕途，三世不问科举，后家道中落；雍餐难继，同镇一家为富不仁的土豪，欲谋夺其祖产，竟买通巨盗，一夜之间残杀其全家男女十八口人，其时老人年方三岁，当夜恰随母亲去外公家探病未归，幸免于难。十年后，母亲病故，老人离家出走，历尽千辛万苦，学成武技，回家报仇，因身孤力单，几遭不测，复又远走澜沧江西，访求名师，误入古洞，巧得一部医学秘笈和一块玉佩，玉佩背面刻有一种绝世内功，正面却刻着十六字古篆：“习此阳功，必废他功，他功不废，此功不成。”当时老人早已随师习得内功，既舍不得将十年苦修废于一旦，又不知如何废去已修的内功，因急于报仇雪恨，便不顾一切按照玉佩上的功法修习起来，不久功力遽增，医术精进，为川中、湘西两位武林名家医好垂死的重伤后，名声大噪。当年秋暗中返乡，屠尽仇家三十一口，又遍搜江湖，杀死助纣为虐的六名凶手。翌春，在江北被仇敌围攻，不幸在激斗中突然走火，四肢厥冷，僵倒于地，在即将遭害时为路过的活报应所救，为其打通已塞经脉，带至此山，约定三十七年后再来根治其受损重脉。……

老人悠悠地说：“三十七年，我与林泉相伴，静心寡欲，终年苦修，虽功力大进，但走火之患未除，如鸩在腹中，随时有再发之虞，日夜焦虑，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