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危机四伏（2/2）

在鬼巫黎眇嘎嘎大笑声中，雍都已将那竹篮上的破布掀开，嗡嗡声响凌空而起，上千只马蜂像飘起一团乌云，直向众僧扑去，慌得众僧长袖连挥，护住头面，多亏僧衣肥大不怕蜂蜇，只有秃头光光难避风险。

雍都和黎眇不管是否得手，转身便向背面山岭逃去。明性怒不可遏，随后跟踪疾追，因为他看出雍都和黎眇的身形步法，正是昨夜将他诱出市外的那两条黑影。旧愁新恨齐上心头，明性运足脚力，如离弦飞矢，紧追不舍，后面是明镜和明树率领众弟子排成一字长蛇阵，一边挥动长袖驱赶马蜂，一边放开脚步尾随而来。

雍都和黎眇看似急不择路，直向北面一道山岭逃去。明性追至岭上一看，雍都和黎眇已钻入岭下一条深沟，远远望去沟身仿佛不长，明性料无大碍，当先纵身如飞冲进沟去。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静静的峡谷中已听到拐弯处毒蜂和鬼巫的喘息声，突然前边失去了脚步声音。明性觉出有异，运足功力护身，一连几纵越过那段拐弯，眼前两崖壁立，沟底平直，哪有雍都和黎眇的影子？一抬头看见背面悬崖上山藤晃动，马上醒悟，转身向后面大喊一声：“后撤！”人随声起，连纵回十几丈远，与明镜等人聚在一起，这才看清所处的地势：南北两侧全是五六丈高的黄土崖，上下垂直，壁立如削，二十一个人好像被夹在平空裂开的黄土坑里。追来时明性怒火中烧，必欲得之而甘心，始终未虑及其他；明镜等人被马蜂扰得无暇四顾，只怕明性一落单受了暗算，进入沟内虽有戒惕却未及多想，听见明性的喊声为时已晚。

明性人虽急躁却当机立断，马上领先回头向来路疾冲，还没跑出十几步，头上已落下十几块近百斤重巨石，众弟子左窜右跳，连躲带跑，听身边砰砰连声，砸得沟底尘土飞扬，凶险万分，逃出三四十丈外才渐无生息。

算来尚幸明性功力精纯，追赶甚疾，雍都和黎眇轻功虽佳，内力稍逊，进入沟底时已成强弩之末，未将明性引到埋有火药的地方，怕为明性所擒，提早借山藤攀上悬崖，如再追出二十丈远，少林寺众僧恐将全部丧生沟底了。

退出深沟后，明性等由沟北斜坡登上悬崖，到遭暗算之处一看，崖上绿草茵茵，有几处履痕宛然，坑凹累累，显然那些巨石都是预先准备好的。

明性站在崖边探头向下望望沟底，阴森森宛如深井，不禁凛然汗下，一阵后怕。他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脱出了葬身火海那一关。

沿途迭遇挫折，始终未令明性觉醒，他认为来者都是些武林末流，论功力均非少林之敌，以后纵有惊险，也不过疥癣之疾。

第十天出灵宝奔潼关，两天多风平浪静，使明性胸怀大畅，一路上指点风物，步履如飞。日色向晚时走出七十多里路，来到一座山脚下的疏林边，遥望前面山凹里炊烟袅袅，暮霭沉沉，正欲疾行几步前往投宿，忽然疏林后的山路上走来二十多人，明性一看，立即吩咐弟子结阵站好。了生等十八人均属达摩堂弟子，精通少林秘传罗汉阵法，乍看起来十八人三五相伴，参差不整，内中却暗藏着攻守玄机。

来人各个手持兵刃，横眉立目，气势汹汹，为首的五个人却黑巾蒙面步履从容，相聚三丈开外，当中一个老者抱拳当胸说：

“大师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