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道观借住（2/2）

正在无计可施，来了一个骑马的过路人，看无难二人可怜，告诉他们北边山上有一座老君庙，不过观主是女道士，未必肯留宿。无难一听有庙，不管肯留宿不肯留宿，实在不留宿在庙檐下避避寒气也好，扶着同福便上山。

山不太高，路也还平坦，就是曲曲折折，上上下下，走了六七里路，才看见密林环绕的石岗上有一座古庙。二人走到山门前，已经是日落霞收，夜色四合，同福一下跌坐在山门外的石阶上，再也起不来了。无难刚要去叫门，不知怎的庙门竟慢慢开了，朦朦胧胧地看出门里站着一个鬓发蓬松的年老女人。无难上前说明来意，那女人两手乱摇，口中啊啊不已，原来是个哑巴。无难再三央告，说同福病势垂危，暂住一宵，明日必行。哑女人只是当门而立，双手乱摇。无难急得万般无奈，央求他让病人在屋檐下避避夜寒，他自己甘愿在庙外过夜。哑女人身材高大，挡住半开的门缝，如一夫当关，岿然不动。

无难都要绝望了，忽然从哑女人左肋下挤出半截纤细的身影，伸出头来看看半卧在石阶上的同福，转脸问无难：

“你们从那儿来？”

听声音也是个半大孩子，轻轻郎朗地挺好听。无难说：

“从洛阳来。”

“往哪儿去？”

“回潼关去。”

用下巴颏一指：“他怎么的了？”

无难撒谎说：“途中偶感风寒，又加劳累过度，走不动了。”

那纤细地身影一动，好像在哑女人后背捅了一下，哑女人迟迟疑疑挪开身子，看着无难把同福扶进门来，才使劲把山门关上。

院内正殿和西厢房黑沉沉一片，只有东厢房北屋露出淡淡灯光。那半大孩子比无难矮半个头，过来帮无难把同福扶到西厢房门前，推开门先进屋去点着灯，才叫无难二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