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1/2）

“我想好了，我辞职。”蒋柠的声音很轻却也能让听见之句话的人不想去否定她的决心。

“蒋柠，你想好了？真的要走？”梁溪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谢谢您和庄总这么久的照顾。我还不算太老，想去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蒋柠微微低着头，梁溪坐着，她恰好可以看见蒋柠脸上的表情。

“好，我给你停薪留职，你先去做你想做的，随时可以回来。”梁溪说完，打印机里输出一份文件，她利落地签了字，递给蒋柠。

“谢谢梁溪姐。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的。”

蒋柠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所遇温暖不多。幼时识文断字曾在书上见过几个字，彼时只觉失落中带着庆幸，现在倒是能明白几分了，“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她在生命里最低谷的时候遇见梁溪和姜修聿，且不论其中有多少刻意，这份温暖却足以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些许快乐。

出了公司大门，恰好接到姜修聿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蒋柠看了看前面的路，许是因为这两天变天温度降得厉害，路上人很少。蒋柠从毕业到现在一共办过两次离职，上次是夏天，心是冷的，这次是极冷的早春，心里却并不觉得冷。

“我在哪儿？”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复述了这个问题。

“你准备过来找我了吗？”姜修聿似乎笑了笑，应该是觉得她刚刚那话有些孩子气吧。

“是啊，要去找你了。”蒋柠顺着他的诱导说出了他想听的话。

“好，几点到？我下来接你。”

“不用了，我知道路。”

蒋柠挂了电话。

小橘子是她租这个房子的时候在小区捡的流浪狗。她不是这里的人，而小橘子则是从出生之日就在这座城市里。认真的说也算是霖昌土著了。

李奶奶的宠物狗上个月死了，她儿女都不在身边，只有一只宠物作伴。

蒋柠抱起小橘子，

“妈妈要出一趟远门，恐怕要很久才回来，把你送到李奶奶那里好不好？”

小橘子好几天没和主人撒娇了，这会儿被主人抱在怀里，心里高兴，不过它天性傲娇，主任讨好它也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面孔。

两个人看着窗外拎着行李急匆匆的人群，蒋柠心不在焉地拿出手机看电子书，她最近的喜欢看神话，因此下了本山海经在读。一开始的时候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读个古文应该不会太难。她下载的版本是纯古文版，有些人在某些事上总喜欢高估自己，蒋柠深以为然，比如此刻的她自己。南山经薄薄的几页，蒋柠已经读了三天半。现在，她也只记得开头那句，“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翻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蒋柠看了看时间，才过了半个多小时。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转转，这个机场对面有个新建的花市，听说最近空运来不少稀有的蝴蝶兰。”姜修聿也看一眼手表，大约还得过半个小时飞机才会到。他听庄祁说上官磊的表姑一早看上了机场附近的一块地皮，建了个花市，他估摸着蒋柠应该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又看见她坐在对面等的无聊，所以提议道。蒋柠果然有些兴趣，点了点头。

花市就在机场的南面，隔着一条路，走过去用不了十分钟，可能是刚装修好，里面大多数区域还没有开放只有最南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些花木。屋里的保温措施很好，里面的热都只是穿着薄薄的衬衫，工人们正在忙碌着。

“修聿？”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他们身后出来传来。

“徐老师。”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蒋柠也认得，是徐静羽，她在上官磊外公家见过。她朝着徐静羽点了点头，徐静羽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徐静羽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跟着她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边走边对他们说，“本来应该早就装修好了，可是中间出了点事耽误了，原想着在元旦的时候开门，如今看能在春节开业就算错了。”

“您在这里是？”姜修聿和蒋柠落了座，姜修聿问。

“苏颀昨天去荷兰了，托我帮她来盯几天，可巧，今天就看见你们了。”有人端上来茶叶，徐静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是来接人的吧？”

“是，来接我爸爸和妹妹，飞机晚点，所以过来看看。”姜修聿并不隐瞒什么。徐静羽点了点头。

“你最近去张教授家了吗？”徐静羽这句话是对蒋柠说的，蒋柠一怔，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她说的应该是上官磊的外祖父张教授。联想起那次在张教授家的所见所闻，蒋柠摇了摇头，“我和张教授也不是很熟悉，只不过是因为上官磊和我们梁总的交情，所以有幸去拜访过张教授。”

徐静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蒋柠见她的笑容里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心里有些不忍，可她一个局外人也确实不能说什么，姜修聿觉察到徐静羽的失落和蒋柠的不忍。

“徐老师的画展定好时间了吗？”姜修聿很自然地转了话题。

“是，一月六号，过了元旦假期就差不多了。”徐静羽提起这件事脸色缓和了些。

“那徐老师可要记得多给我寄几张请帖，舍妹很喜欢你的作品。”姜修聿把茶杯朝徐静羽和蒋柠那边推了推。蒋柠捧起茶杯凑到嘴边，很香。

“今天早上空运来了几株蝴蝶兰，我记得你爸很喜欢，本来想亲自送过去的，既然你来了，就顺便带回去吧？”徐静羽微微笑着说。

“本来就是为这个来的，只是刚才没好意思说。”姜修聿开玩笑似的说。

姜修聿的手机响了，

“哥，你在哪里啦？”

姜修瑾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姜修聿和蒋柠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手表，从他们决定来这里到现在已经将近五十分钟了。

“你在哪儿？”

姜修聿冲徐静羽抱歉地点了点头，又帮蒋柠把围巾拿过来，蒋柠很默契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回到机场的路上姜修聿一直没有挂断电话，重新进了机场大厅，姜修聿很快发现妹妹站在等行李的地方拿着手机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