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蚊子血(1/2)
屏风可以隔绝视线,却没办法隔绝声音,隔绝绮念。
屏风后面面幽微动静如同一群细小的蠓蠓虫不停的往自己的耳朵里钻,挑动自己心弦,点燃自己的血液的时候,商景昀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做孽不可活了。
“外面月色不错,我出去走走。”
听着自家公子的脚步越来越近然后越过屏风走远,随后带门声响起,脚步声消了,程雪宜一直绷着身体终于得到片刻解脱。
身体被温暧的水包裹住的感觉舒服的如同被妈妈的手抚过,她好久没有这么的放松过了,心弦一松,人便有些晕晕欲睡,一颗头不停的往下点啊点,看起来就根绑在树梢上的砖头似的,终于树梢不堪重负,砖头猛的落一了水里。
程雪宜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
桶里的水仍然温热,氤氲的水气还未消散,屋内静悄悄的,自家公子不知还要在外面呆多久。
可能呆许久,也可能随时回来。程雪宜不敢冒险,用最快的速度从木桶里出来,又把自己收拾利索。
下人很快的过来将木桶与屏风收走了,屋内再度恢复了整洁,安静,轻风自洞开的窗子溜进来,吹起了程雪宜的衣袂,星星挂在苍色的天幕上眨着眼,与程雪宜的视线对个正着。
天上压根就没有月亮!
璀璨的群星后是一块黑沉沉的幕布,压的她心头一阵酸涩。
在路上这段同甘共苦的经历让她差点忘了:自家公子的真面目并不是世人眼中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宽容温雅如谪仙的贤王。
他有他的秘密。
程雪宜可以理解自家公子的欺骗,可是他那句谎话说的太过敷衍了!
整天说着暧昧的话,却是连认真编个谎言的功夫都懒得费吗?
明知钻牛角尖没有意思,程雪宜的心里还是一片荒凉,凄哀。
这样很不好!
她觉得自己需要清醒清醒,需要热闹。
屋外有清风花木,她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门边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突然被娑娑的响了两声。
程雪宜立时警觉的望了过去,借着头顶的星光,屋内的烛光,恍然可见那棵树上似乎有个黑乎乎的影子。
自己身无寸铁,若是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她飞快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有些后悔没把黄老爹塞进自己包袱里的小玩意随身带着。
深吸一口气,她力持镇定的转过身,试图回屋去取那些防身的小玩意。
眼见着自家小厮不理会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就欲回屋,商景昀终于张口喊了她一声“景一”
程雪宜猛然一震转过头,便看到自家公子坐在树枝上,一手将挡在面前的枝条推向一边,一边冲自己招手。
喉头突然发紧,程雪宜笑望着自家公子道“屋子收拾利索了,公子可以下来了。”
商景昀“你过来。”
程雪宜走过去,抬头望着藏于树叶间看起来飘逸又潇洒的公子,还没开口,上边便传来了商景昀的邀约声“上来?”
程雪宜会爬树,但技术一般。
面前这棵树的主干虽不高,却太过直溜干净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借力,搭脚的地方。
程雪宜犹豫了一瞬,刚一咬牙准备硬爬,一只手梢修长,骨肉均亭的手递到了她的眼前。
商景昀冲程雪宜勾了色自己的五指“捉住了,我拉你上来”,暗影里的一双眼盛着比天上星河还要璀璨的星光。
程雪宜受到了鼓惑,被商景昀拉到了树上。
树枝再粗大也不比地面,程雪宜下意识的往商景昀的方向靠了靠。
“掉不下去的。”
商景昀嘴里说着,顺手就揽住了程雪宜的肩膀。
他的膀膛暧暧的很厚实,心跳沉稳有力,程雪宜没办法放松,心跳快的跟冲锋陷阵时的战鼓似的,咚咚作响。
她不自在,她心虚,她担心被自家公子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只能努力的挺直后背,尽可能的拉开两个的人的距离。
“怕什么,又不会在这里吃了你!”商景昀手臂一用力,便将程雪宜又按回到自已的胸前,完全不给她乱动的空间。
程雪宜只能讪笑“尊卑有别,公子这样实在是让景一诚慌诚恐!”
商景昀“慌恐什么,眼见着就要到京城了,不抓紧时间习惯,怎么骗得过京里那些个老狐狸的眼睛。”
商景昀摆出了将为的大计,程雪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她不说话,商景昀也不说话,两人之间便静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了。
程雪宜只能没话找话“天上的星星真好看。”
“是挺好看”商景昀测头看了眼程雪宜的眼睛。
程雪宜:……,她提醒自己不要太过自作多情,忙又找话题“那颗星好亮,是大毛吧?”
大毛便是太白星。
在程雪宜曾经生活的年代,那是城里的夜空里唯一一颗可以总能看见了的星星。
商景昀“是二毛。”
程雪宜立时惊讶的问道‘京城的人也管太白星叫大毛,二毛,三毛?’
商景昀张嘴道“大毛出来二毛赶,三毛出来亮了天”
这首关于太白星的谚语曾陪着程雪宜度过了整个童年时光。
那时候爸爸还在,妈妈也还在,一家三口在一起乘凉的时候,爸爸就会指日着头顶上最亮的那颗星让她猜,现在的太白星是叫大毛,还是叫二毛,三毛。
记忆突然涌入,化成水堵的她鼻子发酸。
她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试图把那阵不适的感觉压下去。
商景昀却仍是听到她吸鼻子的动静了。
“怎么,被你家公子我的博学惊着,喜极而泣了啊?”
即然被自家公子听到了,程雪宜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大大方方的揉了揉鼻子。
“景一还以为京城里的人不知道大毛,二毛,三毛指是什么呢!”
“一般的京城人确实不知道大毛,二毛,三毛指的是什么”商景昀一脸得瑟“京城里就没有这种说法!”
程雪宜看不到自家公子的脸,但从他的声音里她也能猜出他现在是一付多么骄傲的神情。
“那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商景昀“以前遇到个来自凉城的人,据说这是他们那的说法,哦对了,景一你是涂州靖文人吧?”
涂州与凉城之间截了个京城,文化习俗的差异可不是一星半点。
程雪宜一听自家公子的话音,忙道“景一祖籍涂洲,其实在那里呆的时间并不长。”
“哦”商景昀应了声,两人又隐入了沉默。
程雪宜现下最怕与自家公子沉默相对“公子在这树上坐了这么久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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