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虚伪（2/2）

桌前的公子把手伸进了面前的碟子里。

“咳”吴县令又咳了一声。

商景昀将手里的瓜子递给程雪宜“把皮去了！”之后才施施然的转过身，看向吴县令。

“景公子”

吴县令先行陪着笑的同商景昀打起了招呼。

商景昀看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浮灰，施施然的起身，冲着他微一颔首算是行礼。

“不知县令大人把在下和在下的小厮的请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派去的人怎么可能不把原因请清楚！

但吴县令闻言并没有发作，而认真的周道的把五福镇张三夫妻失踪，有人报官，怀疑他们是被奸人所害遭遇不测，进而有人提供线索，言“张三失踪前曾带着一锦绣公子携一清秀小厮回到家中”自己令人察找那两人线老索，最终查到商景昀两人的头上的经过讲了一遍。

程雪宜听完，忍不住道“那报官的人长成什么模样？”她只是直觉的认为那个报官的人与瑞王脱不开干系，故此一问。

吴县令忍不住看她一眼，面有难色的看向商景昀。

商景昀便笑道“景一，你这样问，也不怕别人怀疑你是准备去挟私报复那报官的人！”

程雪宜忙道“景一没那个意思，景一只是好奇：为什么自打咱到了五福镇起，便一天一件凶杀案的往咱们身上扣，而不是同时爆发出来。”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同着吴县令问道“县令大人，我与我家公子这两天除了在县衙公堂上受审，便是安份的呆在客栈里，为什么还被扯进了张三的案子里？”

吴县令下意识的看眼商景昀。商景昀神色平静，对于被扯进张三，燕娘失踪一案并不曾露出恼怒的样子。

稍稍的安了心，他解释道“据报案人讲，前早天上他便觉得张三的院子里静的出奇，只是没多想，昨天下午因为有事想找张三才发现他家的院门前有血迹，院子里也有，人却是不见了。他当时吓傻了，缓了好半天，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劲才去找的地保。”

听吴县令的意思，自己与自家公子离开后张三与燕娘便遇了不测。

程雪宜心下难受，忍不住看向自家公子。

商景昀道“县令大人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吴县令摇了摇头“除了地上的血迹，什么都没有发现。”

‘即然并无线索县令大人把在下与在下的小厮带到此处，到底意欲为何呢？’

商景昀的问题也是程雪宜想问的，她紧紧的盯着吴县令。

吴县令“现场虽无证据证明张三夫妇的无踪与公子有关，但却人有出来证实公子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被张三领进家门的人。偏巧公子离开张三夫妇的院子没多久，张三夫妇便出了事。本官身为灵台县的父母官，于情于理都应把公请到衙门里来问明一些情况。还请公子理解，”

商景昀点了点头“在下确实能理解县令大人的苦衷。只是，不知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还在下与在下的小厮一个清白？”

吴县令听到商景昀说出“在下确实能理解县令大人的苦衷”的时候，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商景昀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还他们主仆两人一个清白，放在下与在下的小厮离开这里？

他心里立时又压力大增，苦笑道“景公子，不是本官不肯放公子离开，实在是，接连三起案子都与公子扯上了关系，若是本官现在放任公子离开，没办法对本县的百姓交待啊！”

程雪宜闻言便急了“那若是一直没办法结案，我与我家公子便总也不能离开灵台县了？”

吴县令有些心虚的瞄了眼商景昀“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商景昀抬起眼皮看了吴县令一眼“县令大人觉得那位赵六会什么时候同意结案呢！”

赵六！

吴县令听到赵六的名字从商景昀的嘴里说出来，面上的肌肉立时一紧“本官不明白公子的意思，这三宗案子里只有李记饭铺李掌柜的命案是赵六报的官，余下的与他并无干系！”

商景昀于是从善如流“那在下可不可以麻烦县令大人去问问赵六，他准备什么时候把李老板的案子结了？”

吴县令“景公子，下官断案讲的是证据。”

商景昀抬头望着吴县令一脸正气的脸，轻哂“县令大人断案即然是讲证据的，那么在下很想知道，除了赵六的口述，县令大人的手里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在下杀害了五福镇李记饭铺的李板？”

“还有死在福临门客栈的李四”程雪宜愤愤不平的在边上补充道“明明林若雪杀人的动机比我家公子强多了，为什么吴县令不捉他，倒是把我跟我家公子给监控起来了？”

“这个……”吴县令着实有些怵心景公子身边这个看起来挺无害的小厮的嘴皮子，嘴里打着哈哈，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办法，额上明显的见了汗意。

商景昀心下也着实不待见吴县令明明受制于人还要自命清正样子，见他被自家小厮给怼的无言以对，自然是乐见其成。

程雪宜见自家公子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便若得了鼓励，自然不会放轻易放过吴令，不给他缓过劲来的机会，便又追问道“还有今天这件事。说起来，张三与燕娘是生，是死，是出门办事，还是真的被人害了都尚未有定论，大人便仅凭别人一句我家公子曾在出事前去过张三的家，便将我家公子与小人例为嫌疑人，命人把我们主仆二人带到县衙里接受吴大人的审问。大人难道不觉得有些太过草率吗？”

程雪宜一气把话说完，便又安静的立到了自家公子的身后。

吴县令终于得了机会，看了眼瞬间变得乖顺恭敬程雪宜，转头对着商景昀笑道“景公子身边的这位小兄弟真真生了个好嘴皮子！”

商景昀“难道我家小厮说的不对吗？”

吴县令懊悔着自己的没眼色，嘴里也不敢懈怠“小兄弟说的确实不假。张三夫妇失踪一案尚未定性，只是即然有人报了案，下官总得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所以还请公子见谅！”

商景昀对吴县令的话不置可否。

程雪宜道“大人即然要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怎不见大人去找那报案的人，反倒把我家公子与小人给召了过来？”

商景昀微微颔首，以示对自家小厮所提问题的赞同“不知县令大人要做何解释？”

光线透过洞开的门窗打入屋内，落在商景昀的脸上镀下一道光边，描给出他挺直的鼻梁，鼻测的眉眼在那道白亮光线的映衬下越发幽深透亮，透着一股子可以洞察世间人心的隐密的漫不经心与笃定。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都没办法心平静气，丝毫不受影响。

吴县令喉头有些发紧“景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本官把公子请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同公子了解一些情况。”

程雪宜特羡慕自家公子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场，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商景昀突然道“县令大人怎么还站着呢，在下真是失礼！景一快不帮县令大人看座。”

嘴里说着失礼，吩咐着自家小厮，人却丝毫也没有起身相让的意思。

程雪宜忍不住腹诽自家公子的虚伪。

人家县令老爷都在公子你的面前站了半天了，你老才注意到他没坐着，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