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激战（1/2）

煜看着这样的他，继续刺激道：“幽冥岛上，你为他差点丢掉性命，终得到了什么？一声谢谢，是不是？可是，谢谢有用么？璟王一出现，不仅对他冷言讥讽，且将他击飞，你看到他恨璟王了么？没有，他没有，他对璟王无怨无悔，哪怕璟王取他性命，我估计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p>

说着，煜笑了笑，接道：“知道你是海中的一只水妖，他是没用恐惧、嫌弃，甚至是鄙夷的目光看你，可背过你，他所表现出的，估计除过恶心，就是厌恶了！”</p>

云澜剧烈的咳嗽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没说出。</p>

他知道，知道煜说这些话，无非是攻心，让他不要入城到凌曦身边去。</p>

可被煜看来，自以为目的已达到，但他没有就此收口，而是更加愉悦道：“他从来不属于你，也永远不会爱上你，别再愚蠢的让自己在一条道上走到黑！”</p>

“噗！”</p>

因剧烈咳嗽，涌至喉中的鲜血，被云澜一口喷出。他急速地喘息着，喃喃道：“从不属于……，永远不会爱上……”明知那一句句言语是在有意刺激他，明知那一句句言语是事实，可他的心还是在刹那间生出钝痛。</p>

然，也仅是刹那间，转瞬，他的心骤然不痛了。</p>

是的，她从不属于他，也从未喜欢过他，谈何永远？</p>

煜看着他，妖孽至极的脸上，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怎样？还想到他身边，去帮他吗？”</p>

幻境中，暖阳照耀，微风吹拂，花香四溢，平静的湖面上泛出层层涟漪。</p>

忽然，煜脸上的笑容猛地滞住。</p>

站在他眼前，已受了内伤的这抹白衣笑了，他的笑仿若黑夜中突然亮起的明月，照亮世间每个黑暗的角落，甚至能照到人内心最为阴暗的一面，让所有丑恶的，见不得人的事、物，全无迹可藏，露出它们本来的面目。</p>

身形微微一震，煜本能地想要冲天而起，摆脱这明月倾照，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p>

因为他动不了，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由不得他指挥。</p>

怎么会这样？</p>

云澜手中的剑慢慢提起，对准煜的心口，道：“你很吃惊是不是？吃惊我动都未动，却掌控住了你的身体？更吃惊我有如此能耐，为何会在幽冥岛上败在你手？”明月般的笑容，一直在云澜唇角挂着，“为她，哪怕失去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知道么？就是她在这一刻带给我的力量！你是魔尊，可你说到底还是个人，而我，却是真正的海之妖，一直以来，只不过不想伤害他人，才没有完全激发出自身修为。”</p>

抬头朝雾国都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云澜的剑由煜的心口移至他的左肩处：“我不会杀你，但让你受些皮肉之苦还是要的！”他很想杀掉眼前这抹紫衫，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有危险，但他不能！</p>

“我小看你了。”煜唇角勾起抹邪佞至极的笑，并未因自己被云澜制服，生出丝毫不适，“你想把我交给璟王，让他处置？”</p>

云澜叹息一声，未答他的话，半响后，才道：“她从不属于我，且永远不会爱上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但这又能怎样？”</p>

“爱而不得，你会痛苦，会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之中。”煜一字字道。</p>

云澜笑了笑，他的笑温暖而柔和，“若说我的心一点都不难受，那是假的。但在我看到她第一眼，就生出爱慕之心时，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而我也从未想过拥有她，所以，她也就从不属于我。” 说到这，他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苦涩，像是刚饮过一杯苦茶似的，“我只要她幸福！”这句话，云澜说得很认真，不，应该说他此刻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但最后一句，却像是誓言，是他对自己“爱”的宣誓！</p>

“你真伟大！”</p>

煜冷冷一笑，忍不住讽刺道。</p>

愚蠢，爱一个人，目的是什么？</p>

还不是为得到他（她），如果不想得到，那还爱什么？</p>

只要她幸福？蠢蛋才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p>

哦，不对，应该说那个想法尤为伪善更为准确些！</p>

煜注视着云澜，眸中满是嘲讽之色。</p>

“你没爱过人，不明白的。”云澜与煜视线相对，那宛若皓月般的眸子，清澈而宁静。</p>

煜神色一凛，只觉那看向他的眸中，似是蕴出股魔力，要将他吸入一般，登时错开云澜的视线，道：“今夜他必死，你救不了他的。”音落，他傲然一笑，幽蓝的眸子猝然变得血红。</p>

“她不会有事！”云澜说着，身形向后飘出数米，随之剑芒挥出。</p>

骤时，幻境消失。</p>

夜静寂，月清凉如水。</p>

煜站在原地，身上的紫袍近乎被血水浸透，凝视着云澜消失的方向，嘴角慢慢溢出抹诡异的笑容。</p>

半个时辰前，寂府。</p>

凌曦脸蒙黑巾，身着黑色劲装，站立在寂府正堂外。一双清透的眸子，冷冷盯着围住她的数十名暗卫高手。</p>

血，尸体，在寂府内外，随处可见。</p>

刀剑碰撞声，惨叫声，不绝于耳。</p>

为救聂瑾鸿，听雪楼出动了不少高手，可再多，也没北堂鸣派出的御林军多。</p>

唇角浮出抹冷笑，凌曦倏地拔地而起，如游龙一般，凌空挥舞着月华剑。</p>

漫天血花飞溅。</p>

下如此大的血本，就为抓住“他”，北堂鸣可真够看得起她！</p>

但凡出招，月华剑下必有亡魂。</p>

在这场血战中，她没有发出一枚流云刀，只因天下之人，皆知晓流云刀乃是“夜公子”，也就是朝国夜相的独门暗器。</p>

正堂中灯火通明，聂瑾鸿发丝紊乱，被绑在一根圆柱上，从他身上沾满鲜血的破烂衣衫，以及看管他的暗卫手中紧攥的皮鞭来看，这几日，他一直承受着鞭笞。</p>

救他，为什么要来救他？</p>

废物，他就是个废物，还没完全施展开报复，就被北堂鸣派出的暗卫给制服了住。</p>

走吧，快走吧，这里就是个陷阱，听到正堂外不绝于耳的刀剑声，惨叫声，聂瑾鸿在心中一遍遍地呐喊凌曦离开。</p>

他想喊出声的，奈何他的喉中发不出一丝声音。</p>

每日，他只被喂进少量的稀粥，吊着一条性命。</p>

被制服那刻，他没有丝毫畏惧，可接连几日的折磨，他知道北堂鸣如此对他，定是另有目的。</p>

直至寂府外传来搏杀声，他一瞬间明了。</p>

北堂鸣是想借他引那抹青衫出现，进而有借口发兵攻打朝国。</p>

自己死，那是他蠢笨，怨不得别人，但这一刻，他不愿意那救他多次，劝说他离开雾国的那袭青衫有事。</p>

真傻，他又不是她的谁，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寂府救他？</p>

泪，顺着聂瑾鸿沾满鲜血的脸上滑下。</p>

他恨不得杀死蠢笨的自己，家仇不得报，还连累他人陪他一起送命！</p>

“都给杂家让开！”</p>

“是，罗公公！”</p>

数十名暗卫高手，在与凌曦的这一会子搏杀中，仅剩下不到数人，他们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命令后，倏地收剑消失不见。</p>

“夜妖，你废了杂家一只手，杂家今日可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你！”阴冷的声音伴着夜风飘入凌曦耳中，她手执月华剑，一步一步走向正堂门口，似是没听见一般。与数十名暗卫高手过招，她消耗掉了不少的内力，就是身上的劲装，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p>

“杂家说话你没听见吗？”罗贤自空中飘落，站在正堂门口，望向凌曦语声森冷道。</p>

回答他的是凌曦的静默。</p>

应声，就证明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凌曦心下嗤笑，如此拙劣的伎俩，也想引她入套？</p>

见眼前不远处的纤长身影，并未因自己的话停下脚步，罗贤那只未被废的手倏然抬起，“嗖嗖……”数枚染了剧毒的暗器，以电掣般的速度，向凌曦飞去。</p>

凌曦手中月华剑挥舞，凌空翻身，掠起数丈，剑光闪闪，“嘭嘭嘭……”一阵脆响，那些染了剧毒的暗器，全掉至地上。熟料，罗贤再次出手，这一次，他不是使用暗器，而是自袖中挥洒出一股子香味极浓的粉末。</p>

由于是紧跟着发出的暗器而来，凌曦屏住呼吸，挥袖将那花香拂开的瞬间，还是无可幸免地吸入鼻中些许。</p>

感知到体内有毒素侵入，凌曦忙运气往外逼。</p>

却不起丝毫作用。</p>

好在她吸入的量少，一时半会没有明显的症状显示出。</p>

身法变换，长剑飞舞，就听一道惨呼声响起。</p>

罗贤倒在正堂外的台阶上，身上四肢皆已不翼而飞，断肢处，殷红的鲜血直往外涌。</p>

寂府各处正在响起的刀剑碰撞声，因他这一声非人类，像是野兽般的惨呼，登时没有了声响。</p>

但，转瞬，刀剑之声又响起。</p>

罗贤张着嘴，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呐喊。</p>

“死！”凌曦启唇，轻溢出一字，剑芒一闪，那足以令人呕吐的声音，瞬间止息。</p>

朦胧月下，在这时传来一阵清脆的拍掌声。</p>

凌曦望向掌声传来的方向，就见有一盏亮灯正在向她靠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