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生（2/2）

“说起这个莫小姐确非凡人，人家怀胎九个月出生，可那莫夫人却足足怀了十二个月。莫夫人生她那天还赶上了难产，从早晨一直生到深夜，就是不能把孩子生下来，莫老爷急的把四里八乡的产婆和大夫都找过来，可依然是束手无策。大约到了凌晨三点左右，突然从东方降下一颗大火球，照的天空如白昼，火球朝着莫家的方向滚滚而来，最后掠过莫家头顶，落在了西山上。就在这时，守在院中的莫老爷突然听见哇的一声大哭，莫夫人终于把莫小姐给生下来啦。不过可惜的时，莫小姐出生的那刻，莫夫人也跟着气绝而亡了。这莫老爷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莫家多了一个人，却同时又少了一个人，正所谓喜事丧事同时办，红事白事碰头来。到了莫小姐满月，莫家来了一位方士，此人见过莫小姐后跟莫老爷说：‘你家小姐是乃天上的天煞孤星下凡，所谓天煞孤星必将孤独终老，所以她一出生，就先把自己的母亲给客死了，只要与她亲近的人，将来都会死于非命。’这一席话只把莫老爷吓的半死，连忙求方士化解之法。方士说：‘莫小姐怀胎十二个月，一出世就见凶，虽然她是天煞孤星下凡，然而她的命理却是行如流星，所以她这天煞孤星还有所不同，只怕她活不过十六岁，一切都将随她而去，正所谓烟消即云散，雨露入土尘，莫家会随她而面临大祸。’莫老爷听方士越讲越厉害，早就给吓的不能开口了。却听方士又说：‘如果要想解开这个死局，就请满月以后把莫小姐交给我，我带她回崂山修行，希望能化此劫，只要她能活过十六岁，一切都将天下太平，到时她就能回家了。’”想必这莫小姐的事迹天下广知，半眼瞎一口气就讲了许多。

“后来怎么样了？这莫小姐肯定是化了劫难回家了，她与那个夏柳元又是怎么回事？”方俊杰没想到这莫小姐的一生还更为精彩，不免兴趣渐浓。“你讲的没错，十六年后，莫小姐还真回来了。莫老爷当然非常高兴，既化了劫难，又得了宝贝女儿，为了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他对莫小姐那是宠爱有加，呵护备至。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虽然已经长的亭亭玉立，眉清目秀，端的一副好脸蛋，就是身上似乎缺少了一点女人味，少了些矜持和端庄，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能是她一直在外修行，这些她都不懂。所以莫老爷就给莫小姐找了几个老师，什么琴棋书画样样都找人回来教她，而这些老师当中就有夏柳元，他教莫小姐赋诗作词，陶冶情操。谁知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竟双双都产生了爱慕之情。这事不久就被莫老爷知道了，他当然看不上夏柳元这个穷秀才，极力要分散她们，可是这两人非但没有分开，居然还私定了终身。莫老爷一气之下，将夏柳元赶出了莫府，以断了她们的念想。本以为这事就能这么了结了，却不想这夏柳元也是一个痴情男子，他天天守在莫府门口等着莫小姐出门。莫小姐当然出不来了，她被莫老爷锁在房中，半步也出不了门，当莫小姐知道夏柳元一直在外面等着她，十分感动，于是就开始绝食，连水都不喝一口。最后还是莫老爷被女儿逼的没有了法子，答应她们见上一面。不过莫老爷也提出一个条件，他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除非双方门当户对，否则他绝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时值南方战事吃紧，朝廷正大肆招募兵士，莫小姐出主意建议夏柳元可走仕途，待往前线立下战功，回来再向她父亲提亲，到时候她父亲就不会再反对她们在一起了。于是夏柳元见过莫小姐后，就去了朝廷的募兵处，应了随军主簿一职，第二天就跟随军队南下平叛去了。谁知这一走就过了大半年，前方突然传来夏柳元战死的消息，可怜莫小姐每天守在窗前等候着情郎，却是等来这样的结果，最后郁郁寡欢，染疾而去。”讲到此间，身为道士的半眼瞎不免也有些落寞。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半眼瞎喟叹一声又道：“莫小姐死后，莫家为她操办后事的当日深夜，守灵的仆人迷迷糊糊中，灵堂的蜡烛突然被风刮倒，烛火点着了幔灵，顿时火势不可控制，将整座莫宅都烧了起来。这场大火不仅烧光了莫家大宅，还把莫家所有人都烧死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甚至有人就被活活烧死在睡梦中。至此以后北城就再也没有了莫家，有人揣测这是莫小姐的劫难还没有被解除，她一死就把身边所有人都给带走了。”想不到莫家竟然破败的这么可悲！如果不是莫老爷固执恶俗，非要拆开相爱的两个人，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世间相爱又不能在一起的情人多如繁星，莫小姐和夏柳元也只不过是悲剧当中的一粒沙尘而已。方俊杰为她们感到惋惜，却更关心大路，他不免有些奇怪，莫小姐和夏柳元都是清朝人，距离如今已是两百多年，大路和他们可是有什么联系？最近他多次梦游把自己化装成女人，还去了莫家废宅，嘴中念叨着夏柳元的名字，不会是中了邪吧！

“难道我真是莫小姐转世投胎而来？”大路一脸痛苦，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可怕的记忆，为什么醒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从道家来说，人死投胎再转世为人，这是前世所修下的因果，你若相信因果轮回，那就有这个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在你失忆前经历了什么事情，只要你能寻回记忆，或许谜团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半眼瞎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但是道理似乎听来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回记忆？”大路一脸茫然，曾经也试过不少法子，似乎都没什么效果。“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如果能找到那座山，进那山洞瞧瞧，去了在你梦中所熟悉的地方，或许对你记忆的恢复会有所帮助。如果能找到大伯，那就最好了。”半眼瞎抓起手中玉佩，耳边似乎又响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五十年了，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他，算一算大伯今年也快八十了吧，他还会活在人世吗？

(本章完)